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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卷二十四
李顺,字德正,赵郡平棘人也。父系,慕容垂散骑侍郎,东武城令,治有能名。 太祖定中原,以系为平棘令。年老,卒于家。赠宁朔将军、赵郡太守、平棘男。顺 博涉经史,有才策,知名于世。神瑞中,中书博士,转中书侍郎。始光初,从征蠕 蠕。以筹略之功,拜后军将军,仍赐爵平棘子,加奋威将军。
世祖将讨赫连昌,谓崔浩曰:“朕前北征,李顺献策数事,实合经略大谋。今 欲使总摄前驱之事,卿以为何如?”浩对曰:“顺智足周务,实如圣旨。但臣与之 婚姻,深知其行,然性果于去就,不可专委。”世祖乃止。初浩弟娶顺妹,又以弟 子娶顺女,虽二门婚媾,而浩颇轻顺,顺又弗之伏也。由是潜相猜忌,故浩毁之。 至统万,大破昌军,顺谋功居右,转拜左军将军。后征统万,迁前将军,授之以兵。 昌出逆战,顺督勒士众,破其左军。及克统万,世祖赐诸将珍宝杂物,顺固辞,唯 取书数千卷。世祖善之。至京论功,以顺为给事黄门侍郎,赐奴婢十五户,帛千匹。 又从击赫连定于平凉。三秦平,迁散骑常侍,进爵为侯,加征虏将军,迁四部尚书, 甚见宠待。
沮渠蒙逊以河西内附,世祖欲精简行人。崔浩曰:“蒙逊称蕃,款著河右,若 俾遐域流通,殊荒毕至,宜令清德重臣奉诏褒慰,尚书李顺即其人也。”世祖曰: “顺纳言大臣,固不宜先为此使。若蒙逊身执玉帛而朝于朕,复何以加之?”浩曰: “邢贞使吴,亦魏之太常。苟事是宜,无嫌于重。尔日之行,岂吴王入观也。”世 祖从之,以顺为太常,策拜蒙逊为太傅、凉王。使还,拜使持节、都督秦雍梁益四 州诸军事、宁西将军、开府、长安镇都大将,进爵高平公。未几,复徵为四部尚书, 加散骑常侍。
延和初,复使凉州,蒙逊遣中兵校郎杨定归白顺曰:“年衰多疹,旧患发动, 腰脚不随,不堪伏拜。比三五日,消息小差,当相见。”顺曰:“王之年老,朝廷 所知。以王祗执臣礼,别有诏旨,岂得自安不见上使也。”蒙逊翌日延顺入,至庭 中,而蒙逊箕坐隐几,无动起之状。顺正色大言曰:“不谓此叟无礼乃至于是!今 则覆亡之不恤,而敢陵侮天地。魂神逝矣,何用见之?”将握节而出。蒙逊使定归 追于庭曰:“太常既雅恕衰疾,传云朝廷有不拜之诏,是以敢自安耳。若太常曰: ‘尔拜尔跽,而不祗命。’斯乃小臣之罪矣。”顺益怒曰:“齐桓公九合诸侯,一 匡天下。周王赐胙,命曰:伯舅无下拜。而桓公奉遵臣节,降而拜受。今君虽功高 勋厚,未若小白之勤朝廷,虽相崇重,未有不拜之诏。如便偃蹇自大,此乃速祸之 道,非图久安之计。若朝廷震怒,遂相吞灭,悔何及哉!”蒙逊曰:“太常规之以 古烈,惧之以天威,敢不翘悚,敬听休命。”遂拜伏尽礼。礼毕,蒙逊曰:“夫恃 德者昌,恃力者亡。朝廷顷来征伐屡克,境宇已博,但当循理此民,亦足兴治。然 专务讨击,恐不可常胜。”顺曰:“昔太祖廓定洪基,造有区夏。太宗承统,王业 惟新。自圣上临御,志宁四海。是以戎车屡驾,亲冒风霜,灭赫连于三秦,走蠕蠕 于漠北。辟土开边,隶首不纪;僵尸截馘, 所在成观。除荡暴虐,存飖黎庶,威震 八荒,声被九域。自古以来,用兵之美,未有今日之盛。是以遐方荒俗之氓,莫不 翘足抗手,敛衽屈膝。天兵四临,昭德罚罪,何云恃力?夫圣王之用兵也,征南蛮 则北狄怨,讨西戎则东夷恨,天子安得己哉?”蒙逊曰:“诚如来言,则凉土之民, 亦愿魏帝远至,何为复遽驿告警,不舍昼夜?意君之所言,殆为虚事。”顺曰: “苗民叛帝舜而亲暴君,有扈违后启而从逆主。咸慑逼于近地,牵制于凶威,自古 而然,岂独凉民也?”
顺既使还,世祖问与蒙逊往复之辞,及蒙逊政教得失。顺曰:“蒙逊专威河右 三十许年,经涉艰难,粗识机变,又绥集荒陬,远人颇亦畏服。虽不能贻厥孙谋, 犹足以终其一世。前岁表许十月送昙无忏,及臣往迎,便乖本意。不忠不信,于是 而甚。礼者身之舆,敬者行之本。未有无礼不敬而能久享福禄。以臣观之,不复周 矣。”世祖曰:“若如卿言,则效在无远,其子必复袭世,袭世之后,早晚当灭?” 顺对曰:“臣略见其子,并非才俊,能保一隅。如闻敦煌太守牧犍,器性粗立,若 继蒙逊者必此人也。然比之于父,佥云不逮。殆天所用资圣明也。”世祖曰:“朕 今方事于东,末暇营西,如卿所言,三五年间不足为晚。且停前计,以为后图。” 既而蒙逊死问至,世祖谓顺曰:“卿言蒙逊死,今则验矣。又言牧犍立,何其妙哉! 朕克凉州,亦当不远。”于是赐绢千匹,廊马一乘,进号安西将军。宠待弥厚,政 之巨细无所不参。崔浩恶之。
顺凡使凉州十有二返,世祖称其能。而蒙逊数与顺游宴,颇有悖慢之言,恐顺 东还泄之朝廷,寻以金宝纳顺怀中,故蒙逊罪衅得不闻彻。浩知之,密言于世祖, 世祖未之信。太延三年,顺复使凉州,及还,世祖曰:“昔与卿密图,期之无远。 但以顷年东伐,末遑西顾,荏苒之间,遂及于此。今和龙既平,三方无事,比缮甲 治兵,指营河右,扫荡万里,今其时也。卿往复积岁,洞鉴废兴,若朕此年行师, 当克以不?”顺对曰:“臣畴日所启,私谓如然。但民劳既久,未获宁息,不可频 动,以增劳悴。愿待他年。”世祖从之。五年,议征凉州,顺议以凉州乏水草,不 宜远征。与崔浩庭诤。浩固执为宜征。世祖从浩议。及至姑臧,甚丰水草。世祖与 恭宗书以言其事,颇衔顺。后谓浩曰:“卿昔所言,今果验矣。”浩曰:“臣之所 言,虚实皆如此类。”初,蒙逊有西域沙门昙无谶,微有方术。世祖召顺令蒙逊送 之京邑。顺受蒙逊金,听其杀之。世祖克凉州后,闻而嫌顺。凉土既平,诏顺差次 群臣,赐以爵位。顺颇受纳,品第不平。凉州人徐桀发其事。浩又毁之,云:“顺 昔受牧犍父子重赂,每言凉州无水草,不可行师。及陛下至姑臧,水草丰足。其诈 如此,几误国事。不忠若是,反言臣谗之于陛下。”世祖大怒,真君三年遂刑顺于 城西。
顺死后数年,其从父弟孝伯为世祖知重,居中用事。及浩之诛,世祖怒甚,谓 孝伯曰:”卿从兄往虽误国,朕意亦未便至此。由浩谮毁,朕忿遂盛。杀卿从兄者, 浩也。”皇兴初,顺子敷等贵宠,显祖追赠顺侍中、镇西大将军、太尉公、高平王、 谥曰宣王,妻邢氏曰孝妃。顺四子。
长子敷,字景文。真君二年,选入中书教学。以忠谨给侍东宫。又为中散,与 李、卢遐、度世等并以聪敏内参机密,出入诏命。敷性谦恭,加有文学,高宗宠 遇之。迁秘书下大夫,典掌要切,加前军将军,赐爵平棘子。后兼录南部,迁散骑 常侍、南部尚书、中书监,领内外秘书。袭爵高平公。朝政大议,事无不关。及刘 彧徐州刺史薛安都、司州刺史常珍奇以彭城,悬瓠降附,于时朝议,谓彼诚伪未可 信保,敷乃固执必然,曰:“刘氏丧乱,衅起萧墙,骨肉内离,籓屏外叛。今以皇 朝之灵,兵马之力,兼并之会,宜在于今。况安都,珍奇识机归命,奉诚万里,小 民元元,企仰皇化。今之事机,安可复失?”于是众议乃同,遣师接援。淮海宁辑, 敷有力焉。
敷既见待二世,兄弟亲戚在朝者十有余人。弟弈又有宠于文明太后。李列其 隐罪二十余条,显祖大怒,皇兴四年冬,诛敷兄弟,削顺位号为庶人。敷从弟显德、 妹夫广平宋叔珍等,皆坐关乱公私,同时伏法。敷兄弟敦崇孝义,家门有礼。至于 居丧法度,吉凶书记,皆合典则,为北州所称美。既致斯祸,时人叹惜之。
敷长子伯和。次仲良,与父俱死。伯和走窜岁余,为人执法,杀之。伯和有庶 子孝祖,年小藏免。后敷妻崔氏得出宫,养之。至平凉太守。
敷弟式,字景则。学业知名。历散骑常侍、平东将军、西兗州刺史,濮阳侯。 式自以家据权要,心虑危祸,常敕津吏:台有使者,必先启告,然后渡之。既而使 人平晓卒至,津吏欲先告式,使者绐云:“我须南过,不停此州,不烦令刺史知也。” 津人信之,与使俱渡。使者既济,突入执式赴都,与兄俱死。
式子宪,字仲轨。清粹,善风仪,好学,有器度。太和初,袭爵,又降为伯。 拜秘书中散,雅为高祖所赏。稍迁散骑侍郎,接对萧衍使萧探、范云。以母老乞归 养,拜赵郡太守。赵修与其州里。修归葬父母也,牧守以下畏之累迹,惟宪不为之 屈,时人高之。转授骁骑将军、尚书左丞、长兼吏部郎中。迁长兼司徒左长史、定 州大中正。寻迁河南尹。参议新令于尚书上省。永平三年,出为左将军、兗州刺史。 四年,坐事除名。后以党附高肇,为御史所劾。事具《高聪传》。正光二年二月, 肃宗讲于国子堂,召宪预听,又以子骞为国子生。四年,拜光禄大夫,复本爵濮阳 伯。五年,除持节、安四将军、行雍州刺史。寻除七兵尚书,加抚军将军。
孝昌初,元法僧据徐州反叛。诏宪为使持节,假镇东将军,徐州督都,与安丰 王延明,临淮王丐等讨之。会萧衍遣其豫章王综据彭城,俄而综降。徐州既平,诏 遣兼黄门侍郎常景诣军慰劳,赐宪骅马一匹,仍除征东将军、扬州刺史、淮南大都 督。二年,萧衍遣其平北将军元树,右卫将军胡龙牙,护军将军夏侯亶等来寇寿阳。 树等从下蔡军于城之东北,亶从黎浆而屯于城南。宪谓不先破元树等,则夏侯亶无 由可克,乃遣子长钧率众逆战。军败,长钧见执。树等乘之,宪力屈,以城降。因 求还国,衍听归。既至,敕付延尉。三年秋,宪女婿安乐王鉴据相州反。灵太后谓 鉴心怀劫胁,遂诏赐宪死,时年五十八。永熙中,赠使持节、侍中、都督定冀相殷 四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尚书令、定州刺史,谥曰文静。
子希远,字景冲。早卒。
子祖悛,袭祖爵。齐受禅,例降。
希远兄长钧,兴和中,梁州骠骑府长史。
希远第二弟希宗,字景玄。出后宪兄。性宽和,仪貌雅丽,涉猎书传,有文才。 起家太尉参军事,转直后,领侍御史,迁通直散骑常侍。寻为东南道行台邸珍右丞, 与诸军讨贼于彭沛,克之,转齐献武王大行台郎中。迁散骑常侍、中军大将军、金 紫光禄大夫。献武王擢为中外府长史,为齐王纳其第二女。希宗以人望兼美,深见 礼遇。出行上党太守。寻而遘疾,兴和二年四月卒于郡,年四十。赠使持节、都督 定冀沧瀛殷五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司空公、殷州刺史、谥曰文简。
长子祖升,武定末,太子洗马。
希宗弟希仁,字景山。武定末,国子祭酒、兼给事黄门侍郎。
希仁弟骞,字希义。博涉经史,文藻富盛。年十四,国子学生。以聪达见知。 历大将军府法曹参军、太宰府主簿,转中散大夫,迁中书舍人,加通直散骑常侍。 曾为《释情赋》曰:
单阏之年,无射之月,余承乏摄官,直于本省。对九重之清切,望八袭之峥嵘, 感代序以长怀,观爽气而轸虑。笼樊之念既多,寥廓之想弥切。含毫有思,斐然成 赋。犹潘生之《秋兴》,王子之《登阁》也。厕郑璞于周宝,编鱼目于随珠,未敢 自同作者,盖亦各言尔志云。
荷峻极之层构,导积石之洪流。有马形而谟舜,亦龙德而史周。爰相赵之鸿烈, 逮籓魏之优游。为衢樽于上叶,号木铎于前修。若豢龙之不陨,似穷叶之世济。故 抱玉而怀珠,且滋兰而树蕙。或舟楫以匡时,或栖迟以卒岁。尚无忝于先人,谅贻 厥于来裔。书金册以葳蕤,布银绳而昭哳。清风忽其缅邈,启皇祖于庚寅。李伯仁 《上东门铭》曰:“上东少阳,厥位在寅。条风动物,月值孟春。”王武子诗曰: “于显我王,缉乘斯民。俊明有德,严恭惟寅。”
逢轩教之方洽,遇周命之惟 新。譬龙虎其有合,信山川而降神。若胜庭之五杰,似不速之三人。协嗜欲于将至, 岂物色而方臻。荷天宠以来仪,步康衢而骋力。如乾元之利贞,若坤四之方直。内 弼谐于本朝,外辟土于殊域。乘紫氛以厉羽,负青天而鼓翼。既公侯之必复,亦庆 绪之所融。绩并树于八凯,道俱升于二宫。遂遵流以至海,且因岳而为嵩。同羽仪 于班氏,均载德于杨公。何日月之逾迈,引寒暑而相终。委晋会于弱齿,遗堂构于 微躬。
嗟蒙昧之无取,故告舍而不及。已濩落而少成,又拥肿而无立,愧精坚于百炼, 惭忠信于十邑。非圭璋之特达,讵芳菲之易袭。末砥砺以自进,宁琢磨而成章。乘 宋子之万字,异应生之五行。不请观于石室,岂借书于晋皇。求班庄而不遂,况蔡 文之可望?参四科其末获,入三选而谁许。本无声于梁魏,故末闻于陈汝。居玉石 以多迷,宅显晦而乘所。既无怀于四至,安有情于再举?虽衣冠之末胄,而世禄之 绪余。等渤澥之乘雁,类九罭之逃鱼。处江淮而不变,对朝市而闲居。空阖门以靖 轨,非论道而修书。少宾客于季彦,谢朋交于太初。
在正光之御历,实明皇之拱已。曾问政于上学,著为君而我齿。叫阍人以望予, 遂陟降于庭止。同崔驷之谒帝,若谢兼之来仕。逮孝庄之入统,乃道丧而时昏。水 群飞于溟海,火载燎于中原。延胶船而越水,若朽索而乘奔。玉羊失而无御,金鸡 亡而不存。天步忽其多难,横流且其云始。既云扰而海沸,亦岳立而棋峙。睇三纲 之日紊,见四维之不理。顾茂草以伤怀,视匪车而思起。虽风雨之如晦,亮胶喈而 不已。自牵役于宰朝,实有怀于胥耻。在下僚而栖屑,愿奋迅于泥滓。眷故乡以临 睨,怅有动于思归。越来流以鼓枻,朔北风而结騑。入成都之旧宅,反观津之故扉。 乃曲肱而不闷,信抱甕而无机。且耕而食,且蚕而衣。恆一日以自省,亦三月而无 违。游仁义之肴覈,采坟素之精微。诚因闲而养拙,亦有乐于嘉肥。
及勾芒御节,姑洗之首,散迟迟于丽日,发依依于弱柳。鸟间关以呼庭,花芬 披而落牖。听乃越于笙簧,望有逾于新妇。袭成服以逍遥,愿良辰而聊厚。乃席垅 而踞石,遂啸俦而命偶。同浴沂之五六,似禊洛之八九。或促膝以持肩,或援笙而 鼓缶。宾奉万年之觞,主报千金之寿。各笑语而卒获,传礼义于不朽。斯盖先民之 所乐,而余心之所守也。至于少昊为帝,庚辛处躔,视墟里之萧萧,过寒夜之绵绵。 积霜霭于近援,起泬寥于远天。思多端以类长,若临水而登山。幸出游之或写。冀 观涛之可蠲。遂杖策缓步,或渔或田。弋凫雁于清溪,钓鲂鲤于深泉。张广幕,布 长筵。酌浊酒,割芳鲜。起《白雪》于促柱,奉《绿水》于危弦。赋《湛露》而不 已。歌《骊驹》而未旋。跌荡世俗之外,疏散造化之间。人生行乐,聊用永年。
悟柱下之称工,闻首阳之为拙。既有惜于菰悬,且自悲于井渫。访郑詹之格言, 求季主之高说。去衡门以策驷,望象魏而投辙。服毳衣以从务,乘大车而就列。比 汗海而无纪,喻江河而有缺。眷重地而惧深,念索米而惭结
运有折于玉斗,时忽亡于金镜。始蒙尘以播荡,卒流彘而居郑。彼上天之降鉴, 实下民之请命。因艰难以隆基,据殷忧而启圣,调南风以负扆,居北辰而为政,创 彝伦于九畴,班平章于百姓。喻绳契以论踪,援成昭而比盛。酌徙镐之故典,究迁 毫之遗令。奄四海以为家,开七百而增庆。睹礼乐之方隆,信光华之始映。百揆郁 以时序,四门穆其惟清。如得人于汉世,比多士于周庭。有一匡以作相,或十乱而 为桢。各秉文而经武,故天平而地成。伊余身之忝秽,得再入于承明。执纶言之犹 绋,戴会弁之如星。非巡溃以窥井,信夕惕而怀惊。
承周任之有言,揽老子之知足。奉炯诫以周旋,抱徽猷而与属。每有偃于唯尘, 恆兴言于宠辱。思散发以抽簪,愿全真而守朴。眷疏傅以徘徊,望申公而踯躅。冀 鄙志之获展,庶微愿之逢时。歌致命而可卜,咏归田而有期。揖帝城以高逝,与人 事而长辞。击壤而颂,结草而嬉。援巢父以戏颍,追许子而升箕。供暮餐于沆瀣, 给朝饵于琼芝。同糟离而无别,混名实而不治。放言肆欲,无虑无思。何鹪鹩之 可赋,鸿鹄之为诗哉!
寻加散骑常侍,殷州大中正、镇南将军、尚书左丞,仍以本官兼散骑常侍使萧 衍。后坐事免,论者以为非罪。
骞尝赠亲友卢元明、魏收诗曰:“幽楼多暇日,纟驾萃荒坰。南瞻带宫雉, 北睇拒畦瀛。流火时将末,悬炭渐云轻。寒风率已厉,秋水寂无声。层阴蔽长野, 冻雨暗穷汀。侣浴浮还没,孤飞息且惊。三褫俄终岁,一丸曾未营。闲居同洛涘, 归身款武城。稍旅原思藋,坐萝尹勤荆。监河爱斗水,苏子惜余明。益州达友趣, 廷尉辩交情。岂若忻蓬荜,收志偶沉冥。”
后诏兼太府少卿。寻除征南将军、给事黄门侍郎。死于晋阳。所著诗赋碑诔, 别有集录。赠本将军、太常、殷州刺史。齐受禅,重赠使持节、侍中、都督殷沧二 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仍殷州刺史,谥曰文惠。
骞弟希礼,字景节。武定末,通直散骑常侍。
希远庶长兄长剑,兴和中,梁州骠骑府长史。
式弟弈,字景世。美容貌,有才艺。早历显职,散骑常侍、宿卫监、都官尚书、 安平侯。与兄敷同死。太和初,文明太后追念弈兄弟,仍诛李,存问宪等一二家, 岁时赐以布帛。
弈别生弟冏,字道度。少为中散。逃避得免。太和中,拜下大夫、南部给事。 出为龙骧将军、南豫州刺史。还,拜冠军将军。寻除光禄大夫,守度支尚书。二十 一年,高祖幸长安,冏以咸阳山河险固,秦汉旧部,古称陆海,劝高祖去洛阳而都 之。后高祖引见,笑而谓之曰:“卿一昨有启,欲朕都此。昔娄敬一说,汉祖即日 西驾。尚书今以西京说朕,仍使朕不废东辕,当是献可理殊,所以今古相反耳。” 冏对曰:“昔汉高祖起于布衣,欲藉险以自固,娄敬之言,合于本旨。今陛下百世 重光,德洽四海,事同隆周,均其职贡,是以愚臣献说,不能上动。”高祖大悦。 其年冏卒。赐钱二十万,布百匹,朝服一具,衣一袭。冏性鲠烈,敢直言,常面折 高祖,弹驳公卿,无所回避,百僚皆惮之。高祖常加优礼,故车驾巡幸,恆兼尚书 右仆射。虽才学不及诸兄,然公强当世,堪济过之。
子祐,字长禧。笃穆友于,见称于世。历位给事中、尚书祠部郎、相州抚军府 长史、司空从事中郎、博陵太守。所在亦以清干著称。
祐弟太,字季宁。涉历书传。太尉行军员外郎。
顺弟修基,陈留太守。卒。
子探幽。探幽兄子洪鸾,河间太守。
洪鸾孙悕杰,乐陵太守。武定中,以贪污赐死。
修基季弟恽,字善祖,小字药囊。少有高名,为中书侍郎。从世祖征凉州,战 没。时人咸惜焉。
初顺与从兄灵,从弟孝伯并以学识器业见重于晨,故能砥砺宗族,竞名修尚。 灵与族叔诜,族弟熙等俱被徵。事在高允《高士颂》。诜,字令孙。京兆太守。诜 后继。缺。
秀林,小名榼。性强直。太和中,自中书博士为顿丘相,豪右畏之,试守博陵 郡,抑强扶弱,政以威严为名。以母忧去职。后为太尉谘议参军、假节、行荆州事。 拜司徒司马,加冠军将军、定州大中正、太中大夫。正光中卒,年六十三。赠左将 军、齐州刺史。
子裔,字徽伯。出后秀林兄凤林。裔初除汝南王悦常侍,稍迁定州别驾。孝昌 中,为定州镇军长史,加辅国将军,带博陵太守。于时逆贼杜洛周侵乱州界,寻假 平北将军,防城都督。贼既围城,裔潜引洛周,州遂陷没。洛周僭窃,特无纲纪, 至于市令驿帅,咸以为王,呼曰市王,驿王。乃封裔为定州王。洛周寻为葛荣所灭, 裔仍事荣。永安初,尔朱荣既擒葛荣,遂絷裔及高敖曹、薜脩义、李无为等于晋阳。 从荣至洛。荣死乃免。普泰初,以裔为持节、散骑常侍、安北将军、兼给事黄门侍 郎,慰劳山东大使。永熙中,除镇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齐献武王大丞相谘议参 军。天平初,以预定策之功,封固安县开国伯,食邑四百户,加征东将军。车驾迁 鄴,为大行台右丞,留在洛阳,监修宫殿。寻除使持节、大将军、陕州刺史。四年 八月,宇文黑獭攻陷州城,被执见害,年五十。诏赠使持节、都督定冀瀛殷四州诸 军事、骠骑大将军、尚书令、司徒公、定州刺史。
子直,袭。武定末,司徒属。齐受禅,例降。
裔弟景义,大司马谘议参军、殷州大中正。
景义弟伯穆,武定末,合州刺史。
秀林从弟焕,字仲文,小字丑瑰。有干用。少与郦道元俱为李彪所知。自给事 中转治书侍御史。恆州刺史穆泰据代都谋反,高祖诏焕与任城王澄推治之。焕先驱 至州,宣旨晓喻,仍诛泰等。景明初,迁司空从事中郎,萧宝卷豫州刺史裴叔业以 寿春归附,诏焕以本官为军司,与杨大眼、奚康生等率众迎接。焕至淮西,叔业兄 子植遣使送质。焕等济师,入城抚慰,民咸忻悦。仍行杨州事,赐爵容城伯。军还, 行河内郡事。拜司徒右长史。以荆蛮扰动,敕焕兼散骑常侍慰劳之,降者万余家。 除辅国将军、梁州刺史。时武兴氐杨集起举兵作逆,令弟集义邀断白马戍。敕假焕 西将军,督别将石长乐、统军王佑等与军司苟金养俱讨之,大破集起军。会秦州民 吕苟兒反,焕仍令长乐等由麦积崖赴援。属都督元丽至,遂共平之。时氐王杨定进 犹据方山,与苟兒影响,焕密募氐赵芒路斩定进。还朝,遇患卒,时年四十四。赠 征虏将军、幽州刺史,谥曰昭。
子密,武定中,襄州刺史秀林族子肃,字彦邕。历奉朝请、清河王怿郎中令。 稍迁洛阳令、步兵校尉、员外常侍。初谄附侍中元晖,后以左道事侍中穆绍。常裸 身披发,画腹衔刀,于隐屏之处为绍求福,故绍爱之。延昌四年,荐肃为黄门郎, 加光禄大夫。肃为性酒狂,熙平初从灵太后幸江阳王继第,肃时侍饮,颇醉,言辞 不逊,抗辱太傅、清河王怿,为有司弹劾。灵太后怒之,出为章武内史。岁余,迁 右将军、夏州刺史,卒,赠左将军、齐州刺史。肃从弟曒,字景林。有学识。初除 奉朝请、太学博士、司空主薄。以母忧去职。服阕,拜左将军。正光中,元叉以其 弟罗为青州刺史,曒为罗平东府长史。迁廷尉少卿、殷州大中正。孝昌二年冬,卒, 年五十七。赠平东将军、齐州刺史,谥曰宣。
子慎,武定中,东平太守。
曒从弟仲旋,奉朝请、定雍二州长史、太尉谘议、中散、太中大夫、东郡汲郡 二郡太守、司徒左长史、弘农太守。先是,宫牛二姓阻险为害,仲旋示以威惠,并 即归伏。还除卫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仍除北雍州刺史,将军如故。转车骑将军、 左光禄大夫。天平初,迁都于鄴,以仲旋为营构将作,进号卫大将军。出除车骑大 将军、兗州刺史。仲旋以孔子庙墙宇颇有颓毁,遂修改焉。还,除将作大匠。所历 并清勤有声。年六十六,卒。赠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青州刺史。
子希良,侍御史。
诜从子善,犯孝静讳。赵郡太守。
子显进,州主簿。
显进子映,字辉道。南安王国常侍、光州征虏府主簿、相州治中、宁朔将军、 步兵校尉。孝昌三年冬卒,年四十二。天平中,赠通直散骑常侍、辅国将军、殷州 刺史。
子普济,武定中,北海太守。
映弟育,字仲远。奉朝请。稍迁杨烈将军、奉东都尉、都督相州防城别将。以 拒葛荣之勋,赐爵赵郡公。后除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天平四年夏卒,年五十 七。赠骠骑大将军、都官尚书、定州刺史,谥曰贞。
子惜,袭。武定末,齐文襄王大将军府记室参军。齐受禅,爵例降。
显进弟恃显,位至左中郎将。卒,赠中垒将军、安州刺史。恃显养京兆王愉妾 杨氏为女,愉改杨姓为李,而亲念恃显。恃显子道舒与愉同逆。愉败,走免。
译文
李顺,字德正,趟郡平棘人。父亲李系,任慕容垂的散骑侍郎,束武城县令,治理政事有能干的名声。太祖平定中原,任命李系为平棘县令。年老后,在家中去世。被追赠为宁朔将军、赵郡太守、平棘男。李顺广泛涉猎经史著作,有才智和谋略,知名于世。神瑞年间,任中书博士,升任中书侍郎。始光初年,跟随征伐蠕蠕。以谋划之功,被任命为后军将军,赐爵平棘子,加授奋威将军。世祖将要讨伐赫连吕,对崔浩说:“我以前北征,李顺几次献策,确实合乎治国方略。现在想要派他总领先头部队,你以为怎样?”崔浩回答说:“李顺的智谋足以成事,确实如皇上所说。不过我与他是姻亲,深知他的品行,然而他在进退之际性情果断坚决,不可专一托付。”世祖于是作罢。起初崔浩的弟弟娶李顺的妹妹,又使弟弟的儿子娶奎岖的女儿,虽然两家是姻亲,但是崔造有点看不起奎顺,奎顺又不服他。因此暗中互相猜忌,所以鲎浩诽谤他。到了统万,大败赫连定的军队,奎顺的谋略之功居多,改任左军将军。后来征讨箍姜,升任前将军,把军队托付给他。赫连昌出来迎战,奎顺统率士兵,打败他的左路军。及攻克统万,赐给诸将珍宝杂物,奎妪一再推辞,祇拿了数千卷书。世祖嘉许他。到达京师评定功劳大小,任命李顺为给事黄门侍郎,赐给奴婢十五户,帛一千匹。又跟从到平凉攻打趟平凉。三台平定,升任散骑常侍,升爵位为侯,加授征虏将军,升任四部尚书,很受重用。
沮渠蒙逊献出黄河以西归附,世祖想精选使臣,崔浩说:“蒙逊自称藩属,真诚明示于黄河以西,若使边远地区相互沟通,远荒异域之人都能来到这裹,应当派品德高洁的重臣奉诏褒奖抚慰,尚书李顺就是这样的人。”世祖说:“李顺是尚书重臣,所以不宜首先担当这一使命。如果蒙逊亲自捧着玉帛来朝见我,又有什么更高的礼遇呢?”崔浩说:“邢贞出使吴国,也是魏国的太常。衹要适宜于事情,就不要避忌尊贵。那天的出行,难道是吴王入朝进见吗。”世祖听从了他的意见,任命李顺为太常,策封蒙逊为太傅、凉蛆王。完成使命返回,被任命为使持节、都督秦雍凿益四州诸军事、宁西将军、开府、长安镇都大将,升爵位为高平公。不久,再次被征入任四部尚书,加授散骑常侍。
延和初年,再次出使凉州。蒙逊派遣中兵校郎杨定归白顺说:“年老多病,旧病发作,腰脚不听使唤,不能跪拜。等三五天,有所缓解再相见。”奎妪说:“大王年老,朝廷知道。因大王敬守为臣的礼仪,特别有诏旨,怎能自安其心地不见皇上的使臣呢。”蒙逊第二天邀请李顺入王宫,行至厅堂中,而蒙逊身靠几案张开两腿坐着,没有起来的样子。李顺正色大声说:“不料这老头儿竟然无礼到这种地步!现在不顾虑覆亡,而且敢凌辱天地。魂灵消失了,见他有什么用。”要手持使节出去。蒙逊派定归在厅堂中赶上奎妪说:“太常既原谅我衰老有病,又传说朝廷有可以不跪拜的诏令,所以敢自安其心。如果太常说:‘你应跪拜,却不恭奉诏命。,造就是我的罪过了。”奎昵更加恼怒地说:“齐桓公多次联合诸侯,使天下得到匡正,周王赐给祭肉,下令说:伯舅不用下拜。但是桓公敬守臣子的礼节,下堂跪拜接受。现在你虽然功勋高大,比不上小皇尽心尽力地事奉朝廷,朝廷虽然相看重,但是没有不跪拜的诏令。如果就骄傲自大,这是招致灾祸的途径,不是谋求久安的办法。如果朝廷大怒,就相吞并消灭,后悔怎么来得及呢!”蒙逊说:“太常用古代建功立业的人来规劝我,用朝廷的威势来使我畏惧,怎敢不惶悚不安地等待盼望,敬听天子的旨意。”于足跪拜俯伏竭尽礼仪。行礼完毕,蒙逊说:“讲德的人昌盛,讲武力的人灭亡。朝廷近来征伐屡屡成功,疆域已经广大,衹要抚慰治理这些民众,也足以安定。然而专门致力于讨伐攻打,恐怕不能常胜。”李顺说:“过去太祖开创大业,开始占有中原地区。太宗继承帝统,帝业才开始更新。自皇上君临天下,志在平定四海。所以兵车屡屡起驾,亲自冒着风霜,消灭三秦地区的赫连氏,把蠕蠕赶到漠北。开拓疆土,不计其数;被割掉左耳的尸体,到处都能看到。荡平暴虐,救济百姓,威势震惊八方荒远地区,声名传遍九,jrI。自古以来,用兵的精妙,不如今天。所以远方没有教化的百姓,莫不举手投足急切盼望,敛衽屈膝恭敬地等待。朝廷的军队到达四方,昭示仁德惩罚有罪,怎么说是依恃武力?圣明的天子用兵,征伐南方的少数民族则北方的少数民族就抱怨,讨伐西方的少数民族东方的少数民族就感到遗憾,天子有什么办法呢?”蒙逊说:“如果像所说的那样,那么凉州的百姓,也希望魏帝到偏僻之地,为什么反复用驿站的车马告警,昼夜不停?你所说的,大概是假话。”李顺说:“三苗民众背叛帝舜而亲近暴君,直尘背弃丘壁而跟从悖理的君主。都是受到近处的威慑逼迫,受到凶恶威势的牵制,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哪裹衹有凉州人是这样。”
李顺出使回来以后,世祖询问与蒙逊往来的言辞,及蒙逊政治教化得失。李顺说:“蒙逊在威河以西独擅威势约三十来年,历经艰难,略识机谋,又安抚集聚荒远的角落,远方的人也都畏惧服从,虽然不能留下教育子孙的谋略,仍然足以度遇他这一生。去年十月上表许诺十月送昙翅谶,到了我去迎接昙无谶,他便违背了原来的主意。不忠不信,到这时就严重了。礼是身体的车舆,敬是德行的根本。没有无礼和不恭敬而能长久享有幸福和爵禄的。在我看来,不能再保全了0”些担说:“如果像你说的,那么效验就在不远的将来,他的儿子必然又继承先世的爵位,继承先世的爵位以后,早晚必定被消灭?”李顺回答说:“我偶尔见到他的儿子,并不是才能出众的人,仅能保全一隅。比如听说敦煌太守牧犍,禀性大致成熟,好像继承蒙逊的必定是这人。然而与父亲相比,都说比不上。大概是上天用以资助皇上的。”世祖说:“我现在将用兵于东方,无暇经营西方,像你所说的,三五年间,不能算晚。暂停前面的计议,留待以后谋取。”不久蒙逊的死讯传来,世祖对李顺说:“你预言蒙逊死,现在应验了,又预言牧犍即王位,多么高明啊。我攻克凉州,也必定为时不远。”于是赐给绢千匹,厩马四匹,进升官号为安西将军。恩遇更加厚重,大小政事无不参与。崔浩忌恨他。
李顺出使凉州共十二次,世祖称许他的才能。但是蒙逊多次与李顺游乐宴饮,很有些傲慢的话,恐怕李顺束还泄露给朝廷,经常把黄金珍宝放进李顺怀中,所以蒙逊的罪恶朝廷不全知道。崔浩知道这事,偷偷地对世祖说,世祖不相信他的话。太延三年,李顺又出使凉州,及至返回,世祖说:“昔日与你密谋,预定的时间不远。衹是因近年东伐,无暇顾及西边,时光荏苒。就到了现在。如今和龙已经平定,三方没有战事,普遍地修缮锁甲操练兵马,部署经营黄河以西地区,扫荡万里,现在正是时候。你往来多年,洞察兴盛和衰败,如果我今年出兵,一定能攻克吗?”李顺回答说:“我昔日所启奏的,私下认为是那样。不过百姓劳苦已久,得不到安宁休养,不可频频用兵,以增加辛苦劳累。希望等到其他年份。”世祖听从他的意见。五年,商议征讨凉州,李顺的意见是凉州缺少水草,不适宜远征。与崔浩在朝中争论。崔浩坚决认为应当征讨。世祖采纳了崔浩的意见。及到达姑臧,水草很茂盛。世祖给恭宗书信告知造件事,有些怨恨李顺。后来对崔浩说:“你昔日所说的,今日果然被证实了。”崔浩说:“我所说的,实际情况都像这样。”起初,蒙逊有西域僧人昙无谶,略知阴阳占卜等方术。世祖命令李顺要蒙逊送那人到京师。李顺接受了蒙逊的黄金,听任他杀掉那人。世担攻克疽业后,听说了就对奎顺不满。违州平定以后,命令李顺分别群臣的等级次序,据以赏赐爵位。李顺因为受了贿,评定的次第不公平。速丛人途丝告发了这事。崔造又诋毁他,说:“李顺昔日受牧犍父子的重贿,常说凉州无水草,不可出兵。及陛下到姑臧,水草丰裕富足。他这样欺诈,几乎贻误国家大事。他这样不忠诚,反而说我对陛下说他的坏话。”世祖大怒,真君三年就在城西处死李顺。
李顺死了几年以后,他的堂弟孝伯受世祖赏识,在朝中当权。及至崔浩被杀,世祖很愤怒,对孝伯说:“你的堂兄以往虽然贻误国家大事,我的本意也未必就杀了他。因崔浩谗言诋毁,我于是极为气愤。杀你堂兄的人,就是崔浩。”皇兴初年,李顺的儿子李敷等受宠,显祖追赠李顺为侍中、镇西大将军、太尉公、高平王,谧号为宣王,妻子邢氏为孝妃。李顺有四个儿子。
长子李敷,字景文。真君二年,被选入太学教学。由于忠诚恭谨而侍奉太子。又任中散,与李、卢遐、度世等都以聪慧机敏在朝中参与机密,传达诏令。李敷生性谦恭,加上有文才学问,高宗厚待他。升任秘书下大夫,掌管重要事务,加授前军将军,赐爵平棘子。后来兼管南部,升任散骑常侍、南部尚书、中书监,领内外秘书。继承爵位为高平公。朝廷的重大决策。无不参与。及至刘彧徐州刺史薛安都、司州刺史常珍奇献出彭城、悬瓠投降归附,当时朝中的评议,认为他们的诚伪不可确保。李敷却坚持认为必然是真的,说:“刘氏死丧祸乱,内部发生争端,在内地骨肉分离,边防重镇叛乱。现在有朝廷的圣明,兵马的威力,兼并的机会应当在现在。况且堂都、珍奇知晓势态变化的机微而归顺,在万里之外怀抱真诚,善良的百姓,仰慕皇帝的德政和教化。现在这行事的时机,怎么可以再丧失?”于是众人的意见才一致,派兵接应。从进丞到海边安定和睦,李敷是有功劳的。
李敷既然受两朝厚恩,兄弟亲戚在朝中做官的有十多人。弟弟奎銮又受文明太后的宠爱。奎堑罗列他不为人知的罪状二十多条,显祖很愤怒,皇兴四年冬,杀奎堑兄弟,革除李顺的爵位封号而贬为庶人。李敷的堂弟显德、妹夫广平人宋叔珍等,都因涉及扰乱公私的罪,同时被处死刑。李敷兄弟崇尚行孝重义,家族懂礼,至于居丧的规矩,吉事丧事的记载,都符合准则,为北部州郡所赞美。招致这样的祸事,当时的人为他们惋惜。
李敷的长子伯和。次子仲良,与父亲一同被处死。伯和逃窜一年多,被人抓住送交官府,被杀。伯和有庶子孝祖,年幼躲藏而逃脱。后来李敷的妻子崔氏得释出宫,抚养他。官至平凉太守。
李敷的弟弟李式,字景则。以学问知名。历任散骑常侍、干东将军、西兖州刺史,濮阳侯。李式自因家人占据要职,心中忧虑危难祸患,常常告诫守渡口的官吏:朝廷有使者,一定先禀告,然后让他通过。不久使者黎明时突然来到,守渡口的官吏想先禀告李式,使者欺骗说:“我需要南渡,不在此州停留,不烦劳告诉尊刺史。”守渡口的人相信他的话,与他一起渡水。使者渡过以后,冲进去捉拿李式前往京城,与兄长一同被杀。
李式的儿子李宪,字仲轨。清秀,仪容美好,好学,有器量。太和初年,继承爵位,又被降为伯爵。被任命为秘书中散,很为高祖所赏识。不久升任散骑侍郎,接待应对萧衍的使臣萧琛、范云。以母亲年老请求回家奉养,被任命为趟郡太守。赵脩与他同乡,赵脩送父母的遣骸回乡安葬,郡守以下的官员对他畏惧得重足而立,衹有李宪不向他屈服,当时的人尊崇他。改任骁骑将军、尚书左丞、长兼吏部郎中。升任长兼司徒左长史、定州大中正。不久升任河南尹。在尚书上省参与商议新法令。永平三年,出任左将军、兖州刺史。四年,因事获罪被取消原有身份。后来与高肇结党,被御史弹劾。事在《高聪传》。正光二年二月,肃宗在国子学演讲,召李宪来参预听讲,又让他的儿子李骞做国子生。四年,被任命为光禄大夫,恢复原来的爵位濮阳伯。五年,任持节、安西将军、行雍州刺史。不久任七兵尚书,加授抚军将军。
孝昌初年,元法僧在徐州反叛。诏令李宪任使持节、假镇东将军、徐州都督,与安丰王延明、临淮王元或等讨伐他。适逢萧衍派遣他的豫章王萧综占据彭城,不久萧综投降。徐州平定以后,韶令派遣兼黄门侍郎常景前往军中慰劳,赐给李宪驿骝马一匹,又授任征东将军、扬州刺史、淮南大都督。二年,萧衍派遣他的平北将军元树、右卫将军胡龙牙、护军将军夏侯宜等来侵犯寿阳。元树等经过下蔡驻扎在城东北,夏侯直经过黎浆驻扎在城南。李宪认为不先打败元树等,就无法攻克夏侯卖,于是派遣儿子长钧率军迎战。军队失败,长钩被捉拿。元树等乘机进攻,李宪力竭,献出城池投降。于是请求回国,萧衍让他回去。回国以后,被皇上下令交付廷尉。三年秋,李宪的女婿安乐王元鉴在相州造反。灵太后认为元鉴想威逼胁迫,于是赐令李宪自杀,当时五十八岁。永熙年间,被追赠为使持节、侍中、都督定冀相殷四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尚书令、定州刺史,溢号为文静。
儿子希远,字景冲。去世很早。
儿子祖悛,继承祖父的爵位。齐接受禅让,依例降低爵位。
希远的哥哥长钧,兴和年间,任梁州骠骑府长史。
希远的二弟希宗,字景玄。过继给李宪的哥哥。他性情宽厚温和,仪容高雅优美,涉猎典籍,有文才。初入仕途任太尉参军事,改任直后,领侍御史,升任通直散骑常侍。不久任东南道行台逊趁的右丞,与各路大军在彭沛两地讨伐贼人,战胜敌人,改任齐献武王大行台郎中。升任散骑常侍、中军大将军、金紫光禄大夫。献亘迄提拔他为中外府长史,向齐王贡献他的第二个女儿。签宗因声望很好,深受礼遇。派出兼任上塞太守。不久生病,垦和二年四月在郡中去世,终年四十岁。被追赠为使持节、都督定冀涂遍凿五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司空公、壁州刺史,谧号为文简。
长子祖升,武定末年,任太子洗马。
希宗的弟弟希仁,字景山。武定末年,任国子祭酒、兼给事黄门侍郎。
希仁的弟弟希骞,字希义。广泛涉猎经史着作,词采丰富华美。十四岁时,为国子学生员。以聪慧明达受赏识。历任大将军府法曹参军、太宰府主簿,改任中散大夫,升任中书舍人,加授通直散骑常侍。曾经作《释情赋》,写道:
卯年九月,我担任官职,当值于中书省。面对清贵切近的宫殿,眼望高峻的京师八门,感慨时序更替而遐想,观看秋爽的景物而忧虑。对鸟笼的哀怜既多,对辽阔天空的向往就更迫切。提笔有思,斐然成赋。犹如潘岳的《秋兴赋》,王粲的《登楼赋》。把难国的璞玉与周王的实玉杂置,负目混入随堡之珠,不敢自认为与他们的所作等同,不过衹是谈谈自己的志愿而已。
负荷高峻而多屑的建筑物,疏导积石山的洪流。具常入之形而为舜谋,怀圣人之德而为厘史。言及为相趟国的伟业,想到屏藩的悠闲。先世行仁政设酒通衢,前贤摇木铎宣布政教。如豢龙氏的不败亡,似穷桑的世代相济。所以满腹经纶如同抱玉怀珠,而心性芳洁如同滋兰树蕙。或者做天子的臣僚以匡正时势,或者游山玩水以终年岁。或许无愧于先人,谅必仁及后世。记载于史籍而美好,陈述于典册而明晰。在清风徐来的季节,选择庚寅日祭告祖庙。李伯仁的《上东门铭》说:“上东门在东方,方位在正月。东北风萌动万物,月份正值孟春。”王武子的诗说:“先王光明,治理驾御百姓。优秀明达有仁德,庄严恭敬畏天命。”遭逢正大周遍的轩辕教化,际遇周代的革命更新。譬如龙虎有相合之时,确信山川有降神之能。好像胜庭的五位俊杰,如同不速的三位客人。把嗜欲协调在将成之时,何必要等到见物尝色后才算完美。蒙上天宠爱而降临凤凰,行于康庄大道而施展才力。如同上天的和谐贞正,类似大地的方正无际。内辅佐协调于本朝,外开辟疆土于异域。乘紫色瑞气而振羽,背负青天而鼓翼。既庇护公侯之家,又昌盛皇家宗室。舆良臣一同建立功绩,与皇帝太子一同修得道义。于是沿着水流而到达大海,又凭藉高山而成嵩岳。堪为世人楷模如同班氏,具备高尚道德如同杨公。何止超越日月,与寒暑相终。托付晋会之地给少年,传祖先遣业给微贱。
嗟叹愚昧而不足取,所以请求离去而惟恐不及。既空虚无用而少成就,又臃肿无能而无所立。有愧于久经磨炼的精诚坚定,羞惭于十室之邑的忠诚信义。如果不是特殊的俊杰,岂容易熏染芳香。未经砥砺而自求进取,岂能比得上经琢磨而成篇章。不同于宋子的文章,有异于应生的五行。不能观书于石室,又怎能借书于晋皇。追求班固文章的庄重而不成,又怎能指望学到蔡邕的文采?参加四科考试而未中,参与三次选拔而无人推许。本来在梁魏没有声名,所以未闻名于陈汝。与贤愚同处而多迷惑,寄迹于仕宦和隐逸又违背本意。既然没有远大的志向,哪有再次应选的心绪。虽然是士大夫的后代,又是世袭贵族绪余。如同渤獬上成群飞行的大雁,好似密网下的漏网之鱼。身处江进而不改变,面对尘世而避人闲居。徒然关闭门户以整饬规矩,不虑谋治国的政令却编修图书。宾客比季彦少,所交朋友也比太初时代逊色。
正光年号初建之时,正是明皇无为而治之始。曾在太学咨询政事,明示为君之道而我在其中。叫阎人开启宫L弓以接见我,于是往来于宫中。如崔驷觐见皇帝,似谢兼年少为官。到孝庄入承大统,于是世道沦丧时局混乱。大海波涛汹涌,中原战火纷纷。拖着胶粘的船渡水,如同用朽索驾马狂奔。玉羊丢失从而驾车无御,金鸡飞走从而贤佐不复生。时运倘然多难,灾祸将要开始。既云扰海沸动荡不安,又高山耸立般互相对峙。目睹三纲曰益紊乱,眼见四方不得治理。顾茂草而伤心,看疾驰的车子而哀愁。虽然风雨如晦环境恶劣,但是鶸鸣胶喈坚定不移。自从为朝政拖累,实在心怀做官的羞耻。作为属吏而奔忙不安,希望从耻辱中振奋而起。因眷恋故乡而眺望远方,怅然若失而思归去。划双桨渡过回归的河道,迎着北风而两马并驰。进入成都的旧宅,返回观津的故居.于是弯曲胳膊作枕头而不烦忧,果真抱瓮浇水而心无机巧功利。耕作而食,蚕桑而衣。保持每天自省,三个月没有违背礼仪。学习仁义的实质,搜集典籍的精粹。诚然因闲居而休养藏拙,也从隐居中得到快乐。
及至勾芒昭示春天,三月之初,丽日撤播温暖明亮的阳光,弱柳起舞轻柔披拂。乌在庭院中婉转呜叫,花散乱地从窗前飘落。听起来竟超过动听的笙簧,看起来又胜过美貌的新妇。穿着盛服而逍遥,希望良辰快乐多。于是布席高丘而坐于岩石,随即招呼同伴而为文赋诗。如同沭浴于沂水的人群,也似祈祷于洛水边的男女。或者促膝并肩,或者吹笙击缶。宾客举杯祝长寿,主人回报真诚的祝福。都合乎规矩轻声谈笑,使礼仪永垂不朽。这大概是先民所乐意的,也是我心所向往的。至于少昊为帝,在庚辛日,看着村落萧萧,度遇寒夜绵绵。迷茫的月色笼罩近处的篱笆,清朗之气显现于高速的长天。思绪多端而类似长者,好像临水和登山。希望出游以抒发情感,期盼观涛以洁净身心。于是扶杖缓步,或打鱼或耕田。射大雁于清溪,钓鳊鱼于深泉。张设宽大的篷帐,布置长列的筵席。斟酌浑浊米酒,切割新鲜美味。演奏《白雪》用急弦,奉和《绿水》也用急弦。吟诵《湛露》而不已,歌咏《骊驹》而不回还。纵情于世俗之外,闲散于天地之间。人生行乐,聊以永年。
理解柱下史老子所称的巧,领会伯夷叔齐采薇隐居首阳山所表现的拙。既珍惜隐者所居之处,又自悲洁身自持而人不知。搜寻郑詹的格言,寻求季主的高论。离开茅屋而鞭策驷马,面向朝廷而取道。穿毳衣参预政务,乘牛车而位列朝班。与浩瀚大海相比十分渺小,比起奔流不息的江河也阙失甚多。眷念重要的地位而忧虑深,回想求取米粮而羞惭蕴结。
天命有时毁灭社稷,时运有时亡失正道。先前蒙受风尘而流离动荡,最终流落彘地而居住于郑地。上天所降临的鉴戒,实际也是小民的请求。凭藉危难而建立大业,满怀忧虑而开启圣人。弹奏《南风》而临朝听政,处在帝王之位而实行仁政。据伦理开创治理天下的大法,按等级考察表彰百官族姓。告知结绳刻木记事以评定事迹,援引成王昭王而比较兴盛。斟酌迁徙镐京的旧典,考究迁徙亳都的遣令。拥有四海以为家,开创七百年基业而增庆。目睹礼乐刚刚兴盛,相信光华已开始辉映人间。百官繁多而有条理,四方诸侯和睦天下太平。如漠代得到德才兼备的人,似周代有众多的贤能。拥有能够一匡天下的人做相,又有众多治国平乱的人做大臣。各自分别执掌文事经营武备,所以万事妥当天下太乎。我玷污自身,得以再入朝为官。职掌诏令如同掌管御玺,头戴彩冠如同星光。不是察看江河泛滥然后再观看井水,确实早晚戒惧而心惊。
听从昼珏的话,取童工的知足。接受明鉴而举止有礼,抱持美善之道而小人乐意依附。每次进入仕途,常常困于荣辱。想解散头发而弃官隐退,愿保全天性而保持质朴。反顾蕴僵而徘徊,瞻视空公而踯躅。期望鄙陋的志愿得以伸展,希望微小的心愿遭逢机遇。歌唱捐躯而可以预料,吟咏归田而有期。揖别帝都而远去,与仕途而长辞。做击壤的游戏而吟诵,结草为庐而嬉戏。模仿巢父在颖水那样嬉戏,追随许由而登箕山。饮清露以为暮餐,用玉芝当作朝食。混合糟酒而不区别,淆乱名实而不分辨。放纵言谈和欲望,无所忧虑和思恋。何止欲望不高的鹊鹑可以吟诵,志向远大的鸿鹄可以赋诗呢?不久加授散骑常侍、殷州大中正、镇南将军、尚书左丞。仍旧以本官兼散骑常侍出使萧衍。后来因事获罪免官,舆论以为无罪。
李骞曾经赠给亲密的朋友卢元明、魏收诗说:“隐居多暇曰,驱车到荒野。南瞻环宫墙,北顾倚池泽。暑气时将退,秋还悬炭轻。寒风已猛烈,秋水寂无声。层云蔽原野,冷雨暗荒汀。结伴游泳浮又沉,孤独飞乌息且惊。三次解衣俄终岁,一丸仙药未经营。闲居同在洛滨,归身拜谒武城。才居原思茅草屋,坐梦尹憋门前荆。监河吝惜斗水,苏子吝惜余明。益州通达友人趣,廷尉明辨交往情。岂若心喜蓬摹屋,约束心志同归隐。”后来韶令兼太府少卿。不久任征南将军、给事黄门侍郎。死于晋阳。所写作的诗赋碑诛,另有集录。追赠为本将军、太常、殷州刺史。齐接受禅让,重新追赠为使持节、侍中、都督殷沧二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依然为殷州刺史,谧号为文惠。
李骞的弟弟希礼,字景节。武定末年,任通直散骑常侍。
希远的庶长兄长剑,兴和年间,任梁州骠骑府长史。
李式的弟弟李弈,字景世。容貌美好,有才能。早年历任显要官职,散骑常侍、宿卫监、都官尚书,被封为安平侯。与哥哥李敷同时被处死。太和初年,文明太后追念李弈兄弟,于是诛杀李弈,慰问李等三家,每年赐给布帛。
李弈的庶弟李同,字道度。年轻时任中散。逃避而得以免祸。太和年间,任下大夫、南部给事。出任龙骧将军、南豫州刺史。回朝,任冠军将军。不久任光禄大夫,守度支尚书。二十一年,高祖去长安,李同以咸阳山川I险阻,是秦汉两代的旧都,自古就是物产丰饶之地,劝高祖放弃洛阳而定都长安。后来高祖接见他,笑着对他说:“你以前竟然有奏疏,想要我定都此地。昔日娄敬一劝说,汉高祖即日车驾西行。尚书你如今拿西京来劝说我,还是不能使我的车驾停止东行,必定是议论国事兴革的事理不同,所以今古相反。”李同回话说:“昔日汉高祖从百姓中兴起,想凭藉险阻来确保自己的安全,娄敬的主张,符合他原来的意图。如今陛下相承累世的辉光,恩德遍及四海,事业如同盛周,藩属都按时纳贡,因此我议论国事兴革,不能改变皇上的初衷。”高祖大为喜悦。这一年李同去世。赐给钱二十万,布一百匹,朝服一套,衣服一套。李同性情鲠直刚烈,敢于直言,常常对高祖犯颜直谏,弹劾驳斥公卿大臣,无所回避,百官都害怕他。高祖常常给予优待礼遇,所以皇上出巡,他一直兼任尚书右仆射。虽然才能学识不如诸位兄长,然而公正刚强一时无人可比,济世的才能超过诸位兄长。
儿子李祐,字长禧。淳厚和睦友爱兄弟,受世人称扬。历任给事中、尚书祠部郎、相州抚军府长史、司空从事中郎、博陵太守。所居官职也以清廉干练著称。
李祐的弟弟李太,字季宁。涉猎典籍。任太尉行军员外郎。
李顺的弟弟修基,任陈留太守。去世。
儿子探幽。探幽哥哥的儿子洪鸾,任河间太守。
洪鸾的孙子悕杰,任乐陵太守。武定年间,因贪污被赐令自杀。
修基最小的弟弟恽,字善祖,小名曲。年轻时有盛名,任中书侍郎。跟从世祖征讨凉皿,战死。当时的人都惋惜他。
起初李顺与堂兄李灵、堂弟孝伯都以才能学识被当时的人看重,因此能鼓励宗族的人,各人争相提高品德修养。李灵与本家的叔父李说、本家的弟弟李熙等都被征召。事情记载在高允的《高士颂》。、李诜,字令孙。任京兆太守。李说后继。阙文。
秀林,小名植。生性刚强直率。太和年间,从中书博士任顿丘相,世家大户畏惧他。景明初年,试守博陵郡,抑强扶弱,政令以威严闻名。因母亲去世而辞去官职。后来任太尉谘议参军,假节,行荆州事。任司徒司马,加授冠军将军、定州大中正、太中大夫。正光年间去世,终年六十三岁。追赠为左将军、齐州刺史。
儿子李裔,字徽伯。过继给秀林的哥哥凤林。李裔起初任汝南王元悦的常侍,逐渐升任定州别驾。孝昌年间,任定州镇军长史,加授辅国将军,兼任博陵太守。当时逆贼杜洛周侵犯本州地界,不久代理平北将军,防城都督。贼军包围城池以后,李裔暗中勾结洛周,本州于是陷落。洛周越分窃取名位,最没有纲纪,以至于集市和驿站的头目都封为王,称为市王、驿王。于是封李裔为定州王。洛周不久被葛荣消灭,李裔于是事奉葛荣。永安初年,尔朱荣擒获葛荣以后,就把李裔和高敖曹、薛脩义、李无为等拘禁在晋阳。跟从尔朱荣到洛阳。氽朱荣死后才被释放。普泰初年,任命李裔为持节、散骑常侍、安北将军、兼给事黄门侍郎、慰劳太行山以束大使。永熙年间,任镇束将军、金紫光禄大夫、齐献武王大丞相谘议参军。天平初年,以参与谋立的功劳,封为固安县开国伯,食邑四百户,加授征束将军。皇上迁都邺城,李裔任大行台右丞,留在渔阳,监督修造宫殿。不久任使持节、大将军、陕州刺史。四年八月,字文黑獭攻占州城,被捉拿遇害,终年五十岁。诏令追赠为使持节、都督定冀瀛殷四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尚书令、司徒公、定州刺史。
儿子李直,继承爵位。武定末年,任司徒属。齐接受惮让,依照惯例降低爵位。
李裔的弟弟景义,任大司马谘议参军、殷州大中正。
景义的弟弟伯穆,武定末年,任合州刺史。
秀林的堂弟李焕,字仲文,小名丑瓖。有才干。年轻时与郦道元一同为李彪所赏识。从给事中改任治书侍御史。恒州刺史穆泰占据代都谋反,高祖命令李焕与任城王元澄审问他并治罪。李焕先驰马到恒州,宣旨晓谕,于是诛杀穆泰等人。景明初年,升任司空从事中郎。萧宝卷的豫州刺史裴叔业献出寿春归附,诏令李焕以现任官职为军司,与杨大眼、奚康生等人率领军队迎接。李焕到达淮水以西,叔业哥哥的儿子裴植派遣使者送人质。李焕等人的军队渡水,入城抚慰,百姓都喜悦。于是行扬州事,赐给爵位容城伯。军队返回,行河内郡事。任司徒右长史。由于荆蛮骚动,敕令李焕兼任散骑常侍安慰问候他们,投降的有一万多家。任辅国将军、梁州刺史。当时武兴氏人杨集起起兵作乱,派弟弟集义阻断白马戍。敕令授予李焕平西将军,统领别将石长乐、统军王佑等人与军司苟金养一同讨伐集起,大败他的军队。正逢秦州百姓吕苟儿造反,李焕于是命令长乐等人从麦积崖前往救援。适逢都督元丽来到,于是共同平定反贼。当时氐人头领杨定进还占据方山,与苟儿呼应,李焕秘密招募氐人趟芒路斩杀定进。回朝,生病去世,当时四十四岁。追赠为征虏将军、幽州刺史,谧号为昭。
儿子李密,武定年间,任襄州刺史。秀林同族兄弟的儿子肃,字彦邕。历任奉朝请,渣回王元堡的郎中令。逐渐升任盗阳县令、步兵校尉、员外常侍。起初逢迎趋附侍中元晖,后来用旁门左道事奉侍中墨蝴。常常裸身披发,腹上作画中衔刀,在隐避之处为穆绍求福,所以穆绍喜欢他。延昌四年,举荐李肃为黄门郎,加授光禄大夫。李肃是纵酒使气的人,熙平初年跟从灵太后到江阳王元继的府第,李肃当时陪侍饮酒,略醉,言辞不逊,侮辱太傅、清河王元惮,被有关官员弹劾。灵太后谴责他,使他外任为章武内史。一年多后,升任右将军、夏州刺史。去世,追赠为左将军、齐州刺史。李肃的堂弟李暾,字景林。有学识。起初任奉朝请,太学博士、司空主簿。因母亲去世而辞职。服丧期满,任左军将军。正光年间,元叉任命他的弟弟元罗为青州刺史,李暾为元罗的平束府长史。升任廷尉少卿、殷州大中正。孝昌二年冬,去世,终年五十七岁。追赠为平东将军、齐州刺史,谧号为宣。
儿子李慎,武定年间,任东平太守。
李曒的堂弟仲旋,任奉朝请、定雍二州长史、太尉谘议、中散、太中大夫、束郡汲郡二郡太守、司徒左长史、弘农太守。先前,宫牛二姓人家凭据险要为害,仲旋显示声威和恩泽,都立即归附。回朝任卫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又任北雍少H刺史,将军一职照旧。改任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天平初年,迁都邺城,任命仲旋为营构将作,进升官号为卫大将军。出任车骑大将军、兖州刺史。仲旋因孔子庙墙壁屋宇多有坍塌毁坏,于是修缮改建。回朝,任将作大匠。所任官职都清廉勤勉有声誉。六十六岁那年去世。追赠为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青州刺史。
儿子希良,任侍御史。
李诜的侄子李善,犯了孝静帝名讳。任赵郡太守。
儿子显进,任州主簿。
显进的儿子李映,字辉道。任南安王国常侍、光业征虏府主簿、相州治中、宁朔将军、步兵校尉。孝昌三年冬去世,终年四十二岁。天平年间,追赠为通直散骑常侍、辅国将军、殷州刺史。
儿子普济,武定年间,任北海太守。
李映的弟弟李育,字仲远。任奉朝请。逐渐升任扬烈将军、奉车都尉、都督相州防城别将。用来对抗葛荣的功劳,赐给爵位为趟郡公。后来任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天平四年夏季去世,终年五十七岁。追赠为骠骑大将军、都官尚书、定州刺史,谧号为贞。
儿子李惜,继承爵位。武定末年,任齐文襄王大将军府记室参军。齐接受惮让,爵位依照惯例降低。
显进的弟弟恃显,官至左中郎将。去世后,追赠为中垒将军、安州刺史。恃显收养京兆王元愉的妾杨氏为女儿,元愉改杨姓为李姓,因而亲近思念恃显。恃显的儿子道舒与元愉共同叛逆。元愉失败,道舒逃脱。
第三个儿子道璩,武定末年,任范阳太守。
道璩的弟弟道瓘,年轻时因父亲的过错受处罚,官至中常侍。
恃显的弟弟李晔,宇季显,涉猎经史书籍。任司徒行参军。逐渐升任济州辅国府长史。因哥哥的事获罪免官。后来任尚书中兵郎,升任冠军、中散大夫。正光二年,南荆州刺史桓叔兴驱赶掠夺城民,叛投萧衍,萧衍供给兵粮,命令修筑谷陂城以设立洛州,威胁土山戍。诏令李晔持节、兼尚书左丞为行台,统领各军讨伐叔兴,大败敌军。乘胜攻克谷陂,叔兴退走。军队返回,仍然任尚书左丞。出任洛州刺史,将军一职照旧。还未就任,就去世了。追赠为左将军、齐州刺史。
儿子晖宾,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