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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

作者:布衣粗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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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的前身是悬崖上的一块普通的石头,与悬崖骨肉相连。只因为石头的“不安分”,也因为一场可怕的地壳远动,石头义无反顾地与母体分离了,从悬崖上滚落了下来。滚了一圈又一圈,它感到眩晕,浑身还被磕伤了,但它高兴极了。当它和一株拼命抓住悬崖的小草擦肩而过时,看着小草哆嗦的样子,它笑了,笑小草没有了独立自由的勇气。
  
  很快,石头越滚越快,顺着山坡一直往下滚。滚过山坡,它以一个几近完美的姿势落进了溪流里,溅起了一片水花,当水花消失后,石头便稳稳当当地立在了溪流中央。清清的溪水拍打着石头,转个弯又从石头旁边溜走了,白天,阳光透过细细密密的树叶,暖暖地照在石头上,夜里,有月光在溪流里跳舞呢,石头高兴得要欢呼了。可是,石头刚要欢呼,浑身便疼痛不已了,它这时候才发现,经历过无数次磕磕碰碰,浑身密布了伤痕,还有了可怕的裂痕。然后,石头陷入了沉思,一声不吭了。
  
  某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引发了山洪,溪流怒吼了,把石头卷起来,向下游狂奔。一个巨浪、一个踉跄,石头上的裂缝就崩开了,石头变小了,还失去了突兀的棱角。它突然想,何不顺势加把劲,到溪流的下游去看看。它使出了浑身解数,向溪流的下游飘去。可是,越到下游,水面越宽,水流也变得缓慢了。即便石头加把劲、再加把劲,还是搁浅在一片河滩上了。石头躺在河滩上,唯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被风吹、雨淋、日晒,它变得越发沉默了。它想,然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吗?就要在河滩上孤独终老了吗?不,只要努力不懈,命运总是会有转机的。
  
  果真,河流的上游出现了一场五百年一遇的洪水,河水暴涨,石头又跑进了河水里,满心欢喜,没日没夜地向下游跑去。一个静谧的早晨,一轮红日从天边缓缓升起,浩瀚的碧波上一朵一朵的浪花在追逐着,啊,这个地方多美啊!疲惫不堪的石头伸了个懒腰,美美地睡着了。当它醒来一看,身边竟然有无数个“自己”——它已经被浪花推到了岸边,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鹅卵石了。“这是什么地方?”它大声问。“这是海滩啊,身边就是大海啊。”有声音说。
  
  当然,来到海滩的石头依旧“不安分”。它常常随着海浪起伏,想去一个更遥远的地方。虽然,无数次起伏都未能让它如愿离开大海,但它却引起了一只牡蛎的注意。牡蛎毫不犹豫地把石头收进了厚厚的壳里,用稠稠的粘液包裹起来。
  
  牡蛎带着石头在大海里畅游着,一直游到老去的那一天。老去的牡蛎被海浪卷到了海滩上……
  
  “咿,那儿有一颗珍珠。”一个孩子终于发现了一块“不安分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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