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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
他上班比较准时，车在楼下等着，司机在他出来后会打开车门。偶然，司机不在，他这时便喊一声：“小李——”
小李就是司机，住楼下，在他的喊声里小李跑了出来。这时候他不用说话，小李会把他送到单位。下车后，秘书小吴会过来提包。办公室已经打扫好了，他坐下后，小吴会端上茶来。他随后一边喝茶一边看报，有事的话，他便喊：“小吴过来一下。”
又喊：“小马来一下。”
再喊：“小陈进来。”
小吴小马小陈应声而来。
喝了茶看了报，他会走出办公室。秘书小吴一定跟在身后，他边走边看边说：“保洁员今天没打扫吗？怎么这么脏？叫人扫一下。”
又说：“墙角都长出草了，叫人拔掉。”
还说：“那边叫人栽两棵树。”
秘书小吴一一应着，然后让人把他交代的事一一落实，也就是让人把地扫干净，把草拔掉，栽上树。
单位的人不但听话，还时刻巴结他。经常有人提着东西敲他的家门，门开了，放下东西走人。甚至，有人门也不敲，只把东西放门口。他开门看见门口的东西，会跟妻子说：“把这些东西提进来。”
妻子照办，把门口的东西提屋里来。
突然有一天，他退休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退休了，但他习惯天天去上班，一到点，就提着包往楼下走。这时候楼下没有车，他没看见车，便喊：“小李——”
没人回答。
又喊：“小李，小李人呢？”
小李仍没出现，但他的妻子出现了，妻子说：“你现在退休了，还叫什么？”
他听了，呆起来。
有时候车在下面，那车是等对面小马的，他现在是局长了。他下楼看见车后，跟小李说：“送我去单位。”
小李没听见一样，站那儿一动不动。
他又说：“你没听到吗？送我去单位。”
小李这回说话了，小李说：“你老在家好好歇着吧。”
说着话时，小马局长下来了，小李见了，急忙打开车门，让小马局长进去。
随后，车开走了，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
什么时候都有人巴结领导，小马当局长后，仍有人送东西，有人也那样门也不敲，就把东西放门外。有一天他看见对面小马局长门口有东西，就喊妻子出来，他说：“把门口的东西提进去。”
妻子说：“那是送你的吗？那是送对面马局长的。”
他待在门口。
有一天，他自己去了单位。他以前的办公室现在是小马局长的办公室了。办公室的门开着，但不见小马局长。他进去坐下来，但他坐下后，半天不见一个人过来，他忍不住了，喊起来：“小吴泡茶。”
秘书小吴就进来了，见到他，小吴说：“你怎么坐在这里？这是马局长的办公室。”
他说：“马局长有什么了不起？我当局长的时候他还在穿开裆裤。”
小吴说：“马局长就要来了，你老到我办公室坐一下吧。”
他说：“我就坐这里，你敢把我怎的？”
他这样说，小吴只好出去了。
他随后一边喝水（喝白开水）一边看报一边喊：“小吴过来一下。”
又喊：“小马来一下。”
再喊：“小陈进来。”
没人理他。
后来他困了，瞌睡起来。在梦里，他仍喊：“小吴过来一下。”
又喊：“小马来一下。”
再喊：“小陈进来。”
这回，小吴小马小陈应声而来。
喝了茶看了报，他走出办公室，秘书小吴跟着，他边走边看边说：“保洁员今天没打扫吗？怎么这么脏？叫人扫一下。”
又说：“墙角都长出草了，叫人拔掉。”
还说：“那边叫人栽两棵树。”
秘书小吴一一应着，然后让人把他交代的事一一落实，也就是让人把地扫干净，把草拔掉，栽几棵树。
后来，他回家了，在家门口，他看见门口的东西，他跟妻子说：“把这些东西提进来。”
这次喊过，妻子没出现，倒是小吴秘书把他推醒了，小吴说：“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这是马局长办公室。”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揉揉眼睛，他忽然明白了，以前的一切，其实就是一场梦。梦总有醒的时候，现在，他醒了，他回到了现实里。
现实里，他听到小吴很生气地跟他说：“你快出去，马局长就要来了——”
小李就是司机，住楼下，在他的喊声里小李跑了出来。这时候他不用说话，小李会把他送到单位。下车后，秘书小吴会过来提包。办公室已经打扫好了，他坐下后，小吴会端上茶来。他随后一边喝茶一边看报，有事的话，他便喊：“小吴过来一下。”
又喊：“小马来一下。”
再喊：“小陈进来。”
小吴小马小陈应声而来。
喝了茶看了报，他会走出办公室。秘书小吴一定跟在身后，他边走边看边说：“保洁员今天没打扫吗？怎么这么脏？叫人扫一下。”
又说：“墙角都长出草了，叫人拔掉。”
还说：“那边叫人栽两棵树。”
秘书小吴一一应着，然后让人把他交代的事一一落实，也就是让人把地扫干净，把草拔掉，栽上树。
单位的人不但听话，还时刻巴结他。经常有人提着东西敲他的家门，门开了，放下东西走人。甚至，有人门也不敲，只把东西放门口。他开门看见门口的东西，会跟妻子说：“把这些东西提进来。”
妻子照办，把门口的东西提屋里来。
突然有一天，他退休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退休了，但他习惯天天去上班，一到点，就提着包往楼下走。这时候楼下没有车，他没看见车，便喊：“小李——”
没人回答。
又喊：“小李，小李人呢？”
小李仍没出现，但他的妻子出现了，妻子说：“你现在退休了，还叫什么？”
他听了，呆起来。
有时候车在下面，那车是等对面小马的，他现在是局长了。他下楼看见车后，跟小李说：“送我去单位。”
小李没听见一样，站那儿一动不动。
他又说：“你没听到吗？送我去单位。”
小李这回说话了，小李说：“你老在家好好歇着吧。”
说着话时，小马局长下来了，小李见了，急忙打开车门，让小马局长进去。
随后，车开走了，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
什么时候都有人巴结领导，小马当局长后，仍有人送东西，有人也那样门也不敲，就把东西放门外。有一天他看见对面小马局长门口有东西，就喊妻子出来，他说：“把门口的东西提进去。”
妻子说：“那是送你的吗？那是送对面马局长的。”
他待在门口。
有一天，他自己去了单位。他以前的办公室现在是小马局长的办公室了。办公室的门开着，但不见小马局长。他进去坐下来，但他坐下后，半天不见一个人过来，他忍不住了，喊起来：“小吴泡茶。”
秘书小吴就进来了，见到他，小吴说：“你怎么坐在这里？这是马局长的办公室。”
他说：“马局长有什么了不起？我当局长的时候他还在穿开裆裤。”
小吴说：“马局长就要来了，你老到我办公室坐一下吧。”
他说：“我就坐这里，你敢把我怎的？”
他这样说，小吴只好出去了。
他随后一边喝水（喝白开水）一边看报一边喊：“小吴过来一下。”
又喊：“小马来一下。”
再喊：“小陈进来。”
没人理他。
后来他困了，瞌睡起来。在梦里，他仍喊：“小吴过来一下。”
又喊：“小马来一下。”
再喊：“小陈进来。”
这回，小吴小马小陈应声而来。
喝了茶看了报，他走出办公室，秘书小吴跟着，他边走边看边说：“保洁员今天没打扫吗？怎么这么脏？叫人扫一下。”
又说：“墙角都长出草了，叫人拔掉。”
还说：“那边叫人栽两棵树。”
秘书小吴一一应着，然后让人把他交代的事一一落实，也就是让人把地扫干净，把草拔掉，栽几棵树。
后来，他回家了，在家门口，他看见门口的东西，他跟妻子说：“把这些东西提进来。”
这次喊过，妻子没出现，倒是小吴秘书把他推醒了，小吴说：“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这是马局长办公室。”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揉揉眼睛，他忽然明白了，以前的一切，其实就是一场梦。梦总有醒的时候，现在，他醒了，他回到了现实里。
现实里，他听到小吴很生气地跟他说：“你快出去，马局长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