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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卷六十八

  高元李韦薛崔戴王徐郗辛
  高适,字达夫,沧州渤海人。少落魄,不治生事。客梁、宋间,宋州刺史张九 皋奇之,举有道科中第,调封丘尉,不得志,去。客河西,河西节度使哥舒翰表为 左骁卫兵曹参军,掌书记。禄山乱,召翰讨贼,即拜适左拾遗,转监察御史,佐翰 守潼关。翰败,帝问群臣策安出,适请竭禁藏募死士抗贼,未为晚,不省。天子西 幸,适走间道及帝于河池,因言:“翰忠义有素,而病夺其明,乃至荒踣。监军诸 将不恤军务,以倡优蒲飗相娱乐,浑、陇武士饭粝米日不厌,而责死战,其败固宜。 又鱼炅、何履光、赵国珍屯南阳,而一二中人监军更用事,是能取胜哉?臣数为杨 国忠言之,不肯听。故陛下有今日行,未足深耻。”帝颔之。俄迁侍御史,擢谏议 大夫,负气敢言,权近侧目。帝以诸王分镇,适盛言不可,俄而永王叛。肃宗雅闻 之,召与计事,因判言王且败,不足忧。帝奇之,除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淮南节度 使。诏与江东韦陟、淮西来瑱率师会安陆,方济师而王败。李辅国恶其才,数短毁 之,下除太子少詹事。
  未几蜀乱,出为蜀、彭二州刺史。始,上皇东还,分剑南为两节度,百姓弊于 调度,而西山三城列戍。适上疏曰:“剑南虽名东、西川,其实一道。自邛关、黎、 雅以抵南蛮,由茂而西,经羌中、平戎等城,界吐蕃。濒边诸城,皆仰给剑南。异 时以全蜀之饶,而山南佐之,犹不能举,今裂梓、遂等八州专为一节度,岁月之计, 西川不得参也。嘉陵比困夷獠,日虽小定,而痍痏未平,耕纺亡业,衣食贸易皆资 成都,是不可得役亦明矣。可税赋者,独成都、彭、蜀、汉四州而已,以四州耗残 当十州之役,其弊可见。而言利者,枘凿万端,穷朝抵夕,千案百牍,皆取之民, 官吏惧谴,责及邻保,威以罚抶,而逋逃益滋。又关中比饥,士人流入蜀者道路相 系,地入有讫,而科敛无涯,为蜀计者,不亦难哉!又平戎以西数城,皆穷山之颠, 蹊隧险绝,运粮束马之路,坐甲无人之乡。为戎狄言,不足利戎狄;为国家言,不 足广土宇。柰何以弹丸地而困全蜀太平之人哉?若谓已戍之城不可废,已屯之兵不 可收,愿罢东川,以一剑南并力从事。不尔,非陛下洗荡关东清逆乱之意也。蜀人 又扰,则贻朝廷忧。”帝不纳。
  梓屯将段子璋反,适从崔光远讨斩之。而光远兵不戢,遂大掠,天子怒,罢光 远,以适代为西川节度使。广德元年,吐蕃取陇右,适率兵出南鄙,欲牵制其力, 既无功,遂亡松、维二州及云山城。召还,为刑部侍郎、左散骑常侍,封渤海县侯。 永泰元年卒,赠礼部尚书,谥曰忠。
  适尚节义,语王霸衮衮不厌。遭时多难,以功名自许,而言浮其术,不为搢绅 所推。然政宽简,所涖,人便之。年五十始为诗,即工,以气质自高。每一篇已, 好事者辄传布。其诒书贺兰进明,使救梁、宋以亲诸军,与许叔冀书,令释憾;未 度淮,移檄将校,绝永王,俾各自白,君子以为义而知变。
  元结,后魏常山王遵十五代孙。曾祖仁基,字惟固,从太宗征辽东,以功赐宜 君田二十顷,辽口并马牝牡各五十,拜宁塞令,袭常山公。祖亨,字利贞,美姿仪。 尝曰:“我承王公馀烈,鹰犬声乐是习,吾当以儒学易之。”霍王元轨闻其名,辟 参军事。父延祖,三岁而孤,仁基敕其母曰:“此儿且祀我。”因名而字之。逮长, 不仕,年过四十,亲娅强劝之,再调舂陵丞,辄弃官去,曰:“人生衣食,可适饥 饱,不宜复有所须。”每灌畦掇薪,以为“有生之役,过此吾不思也”。安禄山反, 召结戒曰:“而曹逢世多故,不得自安山林,勉树名节,无近羞辱”云。卒年七十 六,门人私谥曰太先生。
  结少不羁,十七乃折节向学,事元德秀。天宝十二载举进士,礼部侍郎阳浚见 其文,曰:“一第慁子耳,有司得子是赖!”果擢上第。复举制科。会天下乱,沈 浮人间。国子司业苏源明见肃宗,问天下士,荐结可用。时史思明攻河阳,帝将幸 河东,召结诣京师,问所欲言,结自以始见轩陛,拘忌讳,恐言不悉情,乃上《时 议》三篇。其一曰:
  议者问:“往年逆贼,东穷海,南淮、汉,西抵函、秦,北彻幽都,丑徒狼扈, 在四方者几百万,当时之祸可谓剧,而人心危矣。天子独以匹马至灵武,合弱旅, 鉏强寇,师及渭西,曾不逾时,摧锐攘凶,复两京,收河南州县,何其易邪?乃今 河北奸逆不尽,山林江湖亡命尚多,盗贼数犯州县,百姓转徙,踵系不绝,将士临 敌而奔,贤人君子遁逃不出。陛下往在灵武、凤翔,无今日胜兵而能杀敌,无今日 检禁而无亡命,无今日威令而盗贼不作,无今日财用而百姓不流,无今日爵赏而士 不散,无今日朝廷而贤者思仕,何哉?将天子能以危为安,而忍以未安忘危邪?” 对曰:“此非难言之。前日天子恨愧陵庙为羯逆伤污,愤怅上皇南幸巴、蜀,隐悼 宗戚见诛,侧身勤劳,不惮亲抚士卒,与人权位,信而不疑,渴闻忠直,过弗讳改。 此以弱制强,以危取安之繇也。今天子重城深宫,燕和而居;凝冕大昕,缨佩而朝; 太官具味,视时而献,太常备乐,和声以荐;国机军务,参筹乃敢进;百姓疾苦, 时有不闻;厩刍良马、宫籍美女、舆服礼物、休符瑞谍,日月充备;朝廷歌颂盛德 大业,听而不厌;四方贡赋,争上尤异;谐臣顐官,怡愉天颜;文武大臣至于庶官, 皆权赏逾望。此所以不能以强制弱,以未安忘危。若陛下视今日之安,能如灵武时, 何寇盗强弱可言哉!”
  其二曰:
  议者曰:“吾闻士人共自谋:‘昔我奉天子拒凶逆,胜则家国两全,不胜则两 亡,故生死决于战,是非极于谏。今吾名位重,财货足,爵赏厚,勤劳已极,外无 仇雠害我,内无穷贱迫我,何苦当锋刃以近死,忤人主以近祸乎?’又闻曰:‘吾 州里有病父老母、孤兄寡妇,皆力役乞丐,冻馁不足,况于死者,人谁哀之?’又 闻曰:‘天下残破,苍生危窘,受赋与役者,皆寡弱贫独,流亡死徙,悲忧道路, 盖亦极矣。天下安,我等岂无畎亩自处?若不安,我不复以忠义仁信方直死矣!’ 人且如此,柰何?”对曰:“国家非欲其然,盖失于太明太信耳。夫太明则见其内 情,将藏内情则罔惑生下。能令必信,信可必矣,而太信之中,至奸尤恶之。如此 遂使朝廷亡公直,天下失忠信,苍生益冤结。将欲治之,能无端由?吾等议于野, 又何所及?”
  其三曰:
  议者曰:“陛下思安苍生,灭奸逆,图太平,劳心悉精,于今四年,说者异之, 何哉?”对曰:“如天子所思,说者所异,非不知之。凡有诏令丁宁事皆不行,空 言一再,颇类谐戏。今有仁血阝之令,忧勤之诰,人皆族立党语,指而议之。天子 不知其然,以为言虽不行,犹足以劝。彼沮劝,在乎明审均当而必行也。天子能行 已言之令,必将来之法,杂徭弊制,拘忌烦令,一切蠲荡,任天下贤士,屏斥小人, 然后推仁信威令,谨行不惑。此帝王常道,何为不及?”
  帝悦曰:“卿能破朕忧。”擢右金吾兵曹参军,摄监察御史,为山南西道节度 参谋。募义士于唐、邓、汝、蔡,降剧贼五千,瘗战死露胔于泌南,名曰哀丘。
  史思明乱,帝将亲征,结建言:“贼锐不可与争,宜折以谋。”帝善之,因命 发宛、叶军挫贼南锋,结屯泌阳守险,全十五城。以讨贼功迁监察御史里行。荆南 节度使吕諲请益兵拒贼,帝进结水部员外郎,佐諲府。又参山南东道来瑱府,时有 父母随子在军者,结说瑱曰:“孝而仁者,可与言忠;信而勇者,可以全义。渠有 责其忠信义勇而不劝之孝慈邪?将士父母,宜给以衣食,则义有所存矣。”瑱纳之。 瑱诛,结摄领府事。会代宗立,固辞,丐侍亲归樊上。授著作郎。益著书,作《自 释》,曰:
  河南,元氏望也。结,元子名也。次山,结字也。世业载国史,世系在家谍。 少居商馀山,著《元子》十篇,故以元子为称。天下兵兴,逃乱入猗玗洞,始称猗 玗子。后家瀼滨,乃自称浪士。及有官,人以为浪者亦漫为官乎,呼为漫郎。既客 樊上,漫遂显。樊左右皆渔者,少长相戏,更曰聱叟。彼诮以聱者,为其不相从听, 不相钩加,带笭箵而尽船,独聱齖而挥车。酒徒得此,又曰:“公之漫其犹聱乎? 公守著作,不带笭箵乎?又漫浪于人间,得非聱齖乎?公漫久矣,可以漫为叟。” 于戏!吾不从听于时俗,不钩加于当世,谁是聱者,吾欲从之!彼聱叟不惭带乎笭 箵,吾又安能薄乎著作?彼聱叟不羞聱齖于邻里,吾又安能惭漫浪于人间?取而醉 人议,当以漫叟为称。直荒浪其情性,诞漫其所为,使人知无所存有,无所将待。 乃为语曰:“能带笭箵,全独而保生;能学聱齖,保宗而全家。聱也如此,漫乎非 邪!”

译文

  元结,是后魏常山王元遵的第十五代孙。曾祖父元仁基,字惟固,曾跟随太宗征讨辽东,因功赏赐宜君一带的田地二十顷,辽地的人口并公母马各五十匹,授宁塞令,继承常山公爵位。祖父名亨,字利贞,是个美男子,长得仪表堂堂。他曾说“:我继承王公留传下来的功业,习惯于鹰犬声乐那一套,我应该改习儒学。”霍王李元轨闻知他的名声,任命他为参军事。元结父亲元延祖,三岁失去了父亲,曾祖父仁基嘱咐延祖母亲说:“这孩子将主持我的祭祀。”因而取名延祖。元延祖长大后,没有去做官,年过四十,连襟极力劝说,第二次升官出任舂陵县丞,不久便又辞官不干了。他说:“人生在世穿衣吃饭只要温饱就行,不应再有其他要求。”他常常灌田拾柴,认为这是“:活着就该干的事,此外我什么也不想。”安禄山造反,召元结告诫说:“你们遭逢世道多变,不能够自安于山林,要树立名节,不可自讨羞辱。”元延祖活到七十六岁,死后门人下辈定谥号他为太先生。
  元结年少时放荡不羁,十七岁才改变志向求学,拜元德秀为师。天宝十二年(753)参加考进士,礼部侍郎阳浚看了他写的文章后说“:评为一等也玷辱你了呀,考官靠取你表功!”元结果然考中上等,又考中制科。不料天下大乱,元结未能出仕。肃宗召见国子司业苏源明垂问天下的贤士人才,他推荐了元结。当时史思明正攻打河阳,皇帝在去河东之前将元结召来京师,问他有何奏议,元结第一次朝见皇帝,颇为拘谨,心有顾忌,又怕几句话说不清楚,便呈上《时议》三篇。
  第一篇写道:有议者问:“往年安史逆贼反乱,东至大海,南到淮河、汉水,西达函关、秦岭,北过幽都,贼寇四处猖獗有几百万人,当时的祸乱可以说达到了极点,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天子却一个人来到灵武,集合少数兵马,抗击强寇,率部打到渭西,未过多时,便挫败了贼兵的锐气,光复了两京,收回了河南许多州县,多么顺利啊!可是如今河北奸逆未尽,山林江湖亡命之徒尚多,盗贼又屡犯州县,百姓流离失所,逃亡者络绎不绝,将士临阵脱逃,贤人君子隐匿走散不肯出仕。陛下过去在灵武、凤翔时,没有今日的强兵而能杀敌,没有今日的法度限制却无人逃亡,没有今日的威严法令却无盗贼作案,没有今日的充足财用而百姓不流失,没有今日的爵位赏赐士大夫却不走散,没有今日的朝廷规模贤者却愿意效忠朝廷,这是什么原因呢?过去天子能够转危为安,怎么忍心在未安时忘危呢?”答道“: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前一段时间,天子因为愧恨祖宗陵庙被异族逆贼毁坏糟踏,痛伤太上皇仓皇出逃巴、蜀,哀伤宗室国戚被杀戮,忧惧勤劳,不惜亲自安抚士卒,给大臣以权力官位,信任而不疑心,渴望听取忠直之言,有了过错不隐瞒而虚心改正。这就是以弱制强,以危取安的原因。可是现在呢?天子深居重城内宫,安闲自在过日子;黎明成妆,佩饰上朝;山珍海味按时令献上,琴瑟鼓乐奏起和谐的乐章;有关军国机务大事,大臣们反复斟酌才敢进奏;老百姓的疾苦,常常不能到;马棚里良马、后宫里美女、各种车舆、服饰礼物、吉庆祥瑞的符牒,每日每月更加充足齐备;满朝文武百官歌颂皇上盛德大业,听任且高兴;四方献贡纳赋花样日益翻新;俳优艺人、擅长说话的官员千方百计让皇帝开心;文武大臣直到百官,个个所得的权位封赏超过本人愿望,所以就不能做到以强制弱,致使未安却忘危。倘若陛下能像在灵武时那样对待今日的局面,寇盗的强弱不足道!”
  第二篇写道:有议者说“:我听说当官的人都在为自己打算:‘过去我奉天子之命抗击逆贼,获胜家国两全,打败了则家国两亡,生死决于一战,是非尽力奏谏。如今我已名高位显,财货充足,爵赏厚重,辛勤劳顿已经到头了;外无仇人加害于我,内无贫贱相困,我何苦冲锋陷阵去讨死,触犯皇帝去惹祸呢?’又听人说‘:我家有病父老母、孤兄寡妇,他们都在当苦役做乞丐,挨冻受饿,虽生犹死,有谁可怜他们呢?’还听人说‘:天下残破,百姓穷迫,纳税服苦役的都是寡弱贫独的人,他们死于颠沛流离之中,怨声载道,悲伤转徙已到极点。天下太平,我们这些人总不该少块土地过活吧?倘若天下不太平,我再也不会为了什么忠义仁信去送死了!’人人都这样想,该怎么办呢?”
  回答说:“国家并不愿这样,只是在特别诚实守信方面有失误罢了。特别诚实往往会暴露出内情,欲掩盖内情就得欺骗迷惑臣民。施行政令必须守信,守信政令就能见效了。特别守信用,那些狡诈邪恶的人尤其会反对,这样一来,便使朝廷没有了公直,天下失去了忠信,百姓也愈加怨恨。想去治理它总得有个指望吧?我们这些人不在其位而瞎乱议论,又有什么用呢?”
  第三篇写道:有人议论说:“陛下一心想安抚百姓,消灭奸逆,谋求太平,兢兢业业劳心费神,到现在已经有四年了,可议论者却持异议,为什么呢?”回答说:“天子所想的事,议论者持异议,不是不知道天子的用意。而是凡有诏令诰文,许多事都不实行;一再地说空话,就像演滑稽戏。如今颁布行仁政周济百姓的命令,为国忧愁劳苦的诰文,人们却都纷纷说三道四。
  所以天子不知道这种情况,还以为我说的话虽然没被施行,仍足以起劝勉作用。
  但阻止劝勉,在于诏令诰文要洞明审慎公平合理并令出必行。天子要能推行已颁的命令,使后法必遵行,一切苛捐杂税,拘束百姓的禁忌烦令,统统予以废除。重用普天下的贤士,排除小人,然后推行仁信威令,谨慎行事,不受迷惑。这是帝王正道,有什么办不到呢?”
  皇帝阅毕大喜:“卿能解除我的忧虑。”便提升他为金吾兵曹参军,兼监察御史,为山南西道节度参谋。他到任之后,在唐、邓、汝、蔡等地招募了许多义士,降伏了强贼五千人,并将丢弃在战场上的尸体埋葬在汝南,称作“哀丘”。
  史思明叛乱,皇帝将去亲征,元结进言“:贼兵精锐不可直接同他争战,应该用计谋打败他。”皇帝认为他说得对。便调发宛城、叶县的军队挫败贼兵的南锋,元结屯兵泌阳坚守险要,保全了十五个城池。因讨贼有功迁升为监察御史里行。荆南节度使吕..奏请朝廷增兵拒贼,皇帝晋升元结为水部员外郎去辅佐吕..。后又到山南东道来調府参理军务。当时有父母随子住在军营,元结便对来調说:“孝顺而仁德的人,才可以同他们谈忠;讲信用而又勇敢的人,可以保全节义。怎能要求他们忠信义勇而不勉励他们孝敬父母呢?将士们的随军父母,应该供给衣食,那么节义就能保全了。”来調采纳了这个建议。后来調被杀,元结便代理山南东道府事。代宗即位后,元结坚决辞官,乞求恩准回樊上侍奉双亲。授任著作郎,著书更多,他在《自释》中写道:“河南,是元氏家乡。结是元子的大名,次山是元结的表字。元家世代业绩载于国史,元氏的世系见于家谱。我少年时住在商余山,著《元子》十篇,所以号称元子。天下战乱,逃难进了猗王于洞,才叫猗王于子。后来家住氵襄水之滨,于是就自称浪士。后来做了官,人们以为浪子也是随随便便当了官吧,便叫我漫郎。
  后来客居樊上,漫郎就叫开了。樊地左右都是打鱼的,老老少少互相开玩笑,改叫我聱叟。他们笑我聱,是因为我对别人从来不随声附和,不屈从压力,带着渔具听任渔船漂流,独自乖忤地驱车飞驰。
  一些酒徒见我是这样,又说:“您随随便便,也如同你的乖忤一样吗?你官居著作郎就不带钓竿吗?在民间逍遥,不是性格古怪吗?您不受拘束的时间太久了,可以叫漫叟了。”啊!我不附和于时俗,不屈从于当世,谁是聱者,我将跟随他!聱叟带鱼竿而不惭愧,我又怎会轻视著作郎呢?聱叟不以乖忤邻里为羞,我又怎能因漫浪人间而惭愧呢?因而便采纳那些人的酒后之言,用漫叟做我的称号。而且特意性情荒唐浪荡,行为放诞不羁,随随便便,让人们都知道我一无所有,也无所期待。于是对他们说:“带上钓竿可以独善其身保全性命,性格乖忤可以保全宗庙家门。这样的乖忤,真是随随便便吗!”
  过了许久,元结出任道州刺史。当初,西原蛮曾掠走该州居民数万人,剩下的才四千户。各地使臣发来调取征发文书二百件,元结认为道州百姓贫困太甚,不忍心再去加重赋税,便向朝廷奏道:“臣所辖的道州为贼人攻破焚烧,粮食储备、房屋住宅、男女百姓、牛马牲畜几乎光了。如今的百姓还不到往年的十分之一,老人童稚动乱离散,生活从未安定。
  岭南的许多州县,寇盗不绝,四十多个屯落必须守护..望,一旦时局不平静,湖南就会大乱。因此,请准予免去百姓所负担的租税以及租庸使向百姓议价购买的杂物十三万缗。”皇帝准奏。第二年,租庸使又来索取上供十万缗,元结又奏道:“每年除正租庸外,其他索取都应根据年成好坏来增减。”皇帝下诏许可了。元结为老百姓盖房子分田地,免除徭役,致使流亡在外者一万多人重返故里。他晋升容管经略使后,亲自晓谕蛮人首领,安抚平定了八州。元结的母亲去世时,当地百姓都来到节度府请他留任,皇上于是加封他为左金吾卫将军。百姓乐于他的教化,甚至刻石歌颂他的功绩。后免职回到了京师,五十岁去世,追赠他为礼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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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列传·卷二十二
  2. 表·卷二
  3. 列传·卷六十
  4. 志·卷十五
  5. 志·卷二十七
  6. 表·卷八
  7. 列传·卷七十九
  8. 列传·卷四十九
  9. 列传·卷一百一十五
  10. 列传·卷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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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列传·卷一百五十
  2. 列传·卷一百四十九
  3. 列传·卷一百四十八
  4. 列传·卷一百四十七
  5. 列传·卷一百四十六
  6. 列传·卷一百四十五
  7. 列传·卷一百四十四
  8. 列传·卷一百四十三
  9. 列传·卷一百四十二
  10. 列传·卷一百四十一
  11. 列传·卷一百四十
  12. 列传·卷一百三十九
  13. 列传·卷一百三十八
  14. 列传·卷一百三十七
  15. 列传·卷一百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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