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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卷一百三十二

  宦者上
  唐制:内侍省官有内侍四,内常侍六,内谒者监、内给事各十,谒者十二,典 引十八,寺伯、寺人各六。又有五局:一曰掖廷,主宫嫔簿最;二曰宫闱,扈门阑; 三曰奚官,治宫中疾病死丧;四曰内仆,主供帐灯烛;五曰内府,主中藏给纳。局 有令,有丞,皆宦者为之。
  太宗诏内侍省不立三品官,以内侍为之长,阶第四,不任以事,惟门阁守御、 廷内扫除、禀食而已。武后时,稍增其人。至中宗,黄衣乃二千员,七品以上员外 置千员,然衣硃紫者尚少。玄宗承平,财用富足,志大事奢,不爱惜赏赐爵位。开 元、天宝中,宫嫔大率至四万,宦官黄衣以上三千员,衣硃紫千馀人。其称旨者辄 拜三品将军,列戟于门。其在殿头供奉,委任华重,持节传命,光焰殷殷动四方。 所至郡县奔走,献遗至万计。修功德,市禽鸟,一为之使,犹且数千缗。监军持权, 节度返出其下。于是甲舍、名园、上腴之田为中人所名者半京畿矣。肃、代庸弱, 倚为扞卫,故辅国以尚父显,元振以援立奋,朝恩以军容重,然犹未得常主兵也。 德宗惩艾泚贼,故以左右神策、天威等军委宦者主之,置护军中尉、中护军,分提 禁兵,是以威柄下迁,政在宦人,举手伸缩,便有轻重。至慓士奇材,则养以为子; 巨镇强籓,则争出我门。
  小人之情,猥险无顾藉,又日夕侍天子,狎则无威,习则不疑,故昏君蔽于所 昵,英主祸生所忽。玄宗以迁崩,宪、敬以弑殒,文以忧偾,至昭而天下亡矣。祸 始开元,极于天祐,凶愎参会,党类歼灭,王室从而溃丧,譬犹灼火攻蠹,蠹尽木 焚,讵不哀哉!迹其残气不刚,柔情易迁,亵则无上,怖则生怨,借之权则专,为 祸则迫而近,缓相攻,急相一,此小人常势也。噫!枭狐不神,天与之昏,末如乱 何。故取中叶以来宦人之大者稡之篇。
  杨思勖,罗州石城人,本苏氏,冒所养姓。少给事内侍省,从玄宗讨内难,擢 左监门卫将军,帝倚为爪牙。开元初,安南蛮渠梅叔鸾叛,号黑帝,举三十二州之 众,外结林邑、真腊、金邻等国,据海南,众号四十万。思勖请行,诏募首领子弟 十万,与安南大都护光楚客繇马援故道出不意,贼驴眙不暇谋,遂大败,封尸为京 观而还。十二年,五溪首领覃行章乱,诏思勖为黔中招讨使,率兵六万往,执行章, 斩首三万级,以功进辅国大将军,给禄俸、防阁。从封泰山,进骠骑大将军,封虢 国公。邕州封陵獠梁大海反,破宾、横等州,思勖又平之,禽大海等三千人,讨斩 支党皆尽。泷州蛮陈行范自称天子,其下何游鲁号定国大将军,冯璘南越王,破州 县四十。诏思勖发永、道、连三州兵,淮南弩士十万,袭斩游鲁、璘于阵。行范走 盘辽诸洞,思勖悉众穷追,生缚之,坑其党六万,获马金银钜万计。卒,年八十馀。
  思勖鸷忍,敢杀戮,所得俘,必剥面、皦脑、褫发皮以示人,将士惮服,莫敢 视,以是能立功。内给事牛仙童纳张守珪赂,诏付思勖杀之。思勖缚于格,箠惨不 可胜,乃探心,截手足,剔肉以食,肉尽乃得死。
  楚客者,乐安人,后历桂州都督致仕,封松滋县侯。
  高力士,冯盎曾孙也。圣历初,岭南讨击使李千里上二阉儿,曰金刚,曰力士, 武后以其强悟,敕给事左右。坐累逐出之,中人高延福养为子,故冒其姓。善武三 思,岁馀,复得入禁中,禀食司宫台。既壮,长六尺五寸,谨密,善传诏令,为宫 闱丞。
  玄宗在籓,力士倾心附结,已平韦氏,乃启属内坊,擢内给事。先天中,以诛 萧、岑等功为右监门卫将军,知内侍省事。于是四方奏请皆先省后进,小事即专决, 虽洗沐未尝出,眠息殿帷中,徼幸者愿一见如天人然。帝曰:“力士当上,我寝乃 安。”当是时,宇文融、李林甫、盖嘉运、韦坚、杨慎矜、王鉷、杨国忠、安禄山、 安思顺、高仙芝等虽以才宠进,然皆厚结力士,故能踵至将相,自馀承风附会不可 计,皆得所欲。中人若黎敬仁、林昭隐、尹凤翔、韩庄、牛仙童、刘奉廷、王承恩、 张道斌、李大宜、硃光辉、郭全、边令诚等,并内供奉,或外监节度军,脩功德, 市鸟兽,皆为之使。使还,所裒获,动巨万计,京师甲第池园、良田美产,占者什 六,宠与力士略等,然悉藉力士左右轻重乃能然。肃宗在东宫,兄事力士,它王、 公主呼为翁,戚里诸家尊曰爹,帝或不名而呼将军。
  力士幼与母麦相失,后岭南节度使得之泷州,迎还,不复记识,母曰:“胸有 七黑子在否?”力士袒示之,如言。母出金环,曰“儿所服者”,乃相持号恸。帝 为封越国夫人,而追赠其父广州大都督。延福与妻,及力士贵时故在,侍养与麦均。 金吾大将军程伯献约力士为兄弟,后麦亡,伯献纟裒绖受吊。河间男子吕玄晤吏京 师,女国姝,力士娶之,玄晤擢刀笔史至少卿,子弟仕皆王傅。玄晤妻死,中外赠 赙送葬,自第至墓,车徒背相望不绝。
  始,李林甫、牛仙客知帝惮幸东都,而京师漕不给,乃以赋粟助漕,及用和籴 法,数年,国用稍充。帝斋大同殿,力士侍,帝曰:“我不出长安且十年,海内无 事,朕将吐纳导引,以天下事付林甫,若何?”力士对曰:“天子顺动,古制也。 税入有常,则人不告劳。今赋粟充漕,臣恐国无旬月蓄;和籴不止,则私藏竭,逐 末者众。又天下柄不可假人,威权既振,孰敢议者!”帝不悦,力士顿首自陈“心 狂易,语谬当死”。帝为置酒,左右呼万岁。由是还内宅,不复事。加累骠骑大将 军,封渤海郡公。于来廷坊建佛祠,兴宁坊立道士祠,珍楼宝屋,国赀所不逮。锺 成,力士宴公卿,一扣锺,纳礼钱十万,有佞悦者至二十扣,其少亦不减十。都北 堰澧列五硙,日僦三百斛直。
  有袁思艺者,帝亦爱幸,然骄倨甚,士大夫疏畏之,而力士阴巧得人誉。帝初 置内侍省监二员,秩三品,以力士、思艺为之。帝幸蜀,思艺遂臣贼,而力士从帝, 进齐国公。帝闻肃宗即位,喜曰:“吾儿应天顺人,改元至德,不忘孝乎,尚何忧?” 力士曰:“两京失守,生人流亡,河南汉北为战区,天下痛心,而陛下以为何忧, 臣不敢闻。”从上皇还,进开府仪同三司,实封户五百。
  上皇徙西内,居十日,为李辅国所诬,除籍,长流巫州。力士方逃疟功巨阁下, 辅国以诏召,力士趋至阁外,遣内养授谪制,因曰:“巨当死已久,天子哀怜至今 日,愿一见陛下颜色,死不恨。”辅国不许。宝应元年赦还,见二帝遗诏,北向哭 欧血,曰:“大行升遐,不得攀梓宫,死有馀恨。”恸而卒,年七十九。代宗以护 卫先帝劳,还其官,赠扬州大都督,陪葬泰陵。
  初,太子瑛废,武惠妃方嬖,李林甫等皆属寿王,帝以肃宗长,意未决,居忽 忽不食。力士曰:“大家不食,亦膳羞不具耶?”帝曰:“尔,我家老,揣我何为 而然?”力士曰:“嗣君未定耶?推长而立,孰敢争?”帝曰:“尔言是也。”储 位遂定。天宝中,边将争立功,帝尝曰:“朕春秋高,朝廷细务付宰相,蕃夷不龚 付诸将,宁不暇耶?”对曰:“臣间至阁门,见奏事者言云南数丧师,又北兵悍且 强,陛下何以制之?臣恐祸成不可禁。”其指盖谓禄山。帝曰:“卿勿言,朕将图 之。”十三年秋,大雨,帝顾左右无人,即曰:“天方灾,卿宜言之。”力士曰: “自陛下以权假宰相,法令不行,阴阳失度,天下事庸可复安?臣之钳口,其时也。” 帝不答。明年禄山反。力士善揣时事势候相上下,虽亲昵,至当覆败,不肯为救力, 故生平无显显大过。议者颇恨宇文融以来权利相贼,阶天下之祸,虽有补益,弗相 除云。
  程元振,京兆三原人。少以宦人直内侍省,迁内射生使、飞龙厩副使。张皇后 谋立越王,元振见太子,发其奸,与李辅国助讨难,立太子,是为代宗。拜右监门 卫将军,知内侍省事。帝以药子昂判元帅行军司马,固辞,乃以命元振,封保定县 侯。再迁骠骑大将军、邠国公,尽总禁兵。不逾岁,权震天下,在辅国右,凶决又 过之,军中呼十郎。
  王仲升者,初为淮西节度使,与襄州张维瑾部将战申州,被执。贼平,元振荐 为右羽林大将军兼御史大夫。将军兼大夫由仲升始。裴冕与元振忤,乃掎韩颖等罪 贬施州。来瑱守襄、汉有功,元振尝诿属,不应,因仲升共诬杀瑱。同华节度使李 怀让被构,忧甚自杀。素恶李光弼,数媒蝎以疑之。瑱等上将,冕、光弼元勋,既 诛斥,或不自省,方帅繇是携解。
  广德初,吐蕃、党项内侵,诏集天下兵,无一士奔命者。虏扣便桥,帝仓黄出 居陕,京师陷,贼剽府库,焚闾弄,萧然为空。于是太常博士、翰林待诏柳伉上疏 曰:“犬戎以数万众犯关度陇,历秦、渭,掠邠、泾,不血刃而入京师,谋臣不奋 一言,武士不力一战,提卒叫呼,劫宫闱,焚陵寝,此将帅叛陛下也;自朝义之灭, 陛下以为智力所能,故疏元功,委近习,日引月长以成大祸,群臣在廷无一犯颜回 虑者,此公卿叛陛下也;陛下始出都,百姓填然夺府库,相杀戮,此三辅叛陛下也; 自十月朔召诸道兵,尽四十日,无只轮入关者,此四方叛陛下也。内外离叛,虽一 鱼朝恩以陕郡戮力,陛下独能以此守社稷乎?陛下以今日势为安耶?危耶?若以为 危,岂得高枕不为天下计?臣闻良医疗疾,当病饮药,药不当疾,犹无益也。陛下 视今日病何繇至此乎?天下之心,乃恨陛下远贤良,任宦竖,离间将相而几于亡。 必欲存宗庙社稷,独斩元振首,驰告天下,悉出内使隶诸州,独留朝恩备左右,陛 下持神策兵付大臣,然后削尊号,下诏引咎,率德励行,屏嫔妃,任将相。若曰 ‘天下其许朕自新改过乎,宜即募士西与朝廷会;若以朕恶未悛耶,则帝王大器, 敢妨圣贤,其听天下所往。’如此而兵不至,人不感,天下不服,请赤臣族以谢。” 疏闻,帝顾公议不与,乃下诏尽削元振官爵,放归田里。帝还,元振自三原衣妇衣 私入京师,舍司农卿陈景诠家,图不轨。御史劾按,长流氵奏州,景诠贬新兴尉。 元振行至江陵死。

译文

  仇士良,字匡美,循州兴宁人。顺宗时在东宫侍候太子。宪宗即位,升为内给事,出而监督平卢、凤翔等军。曾夜宿敷水驿,与御史元稹争住上房,将元稹打伤。中丞王播上奏说御史和中使应以到达先后来定谁住上房。要求皇帝按旧章处理。皇帝不为元稹申理,斥了他的官。
  从元和元年到大和年间,仇士良多次任内外五坊使,秋季到内畿试鹰,所到之处,要官吏供饷,其凶暴甚于盗寇。
  文宗即位后,曾与李训商议,欲杀死王守澄。因仇士良一向与王守澄有矛盾,所以将仇士良升为左神策军中尉兼左街功德使,让他们相互排挤。后来,李训想把所有的宦官都驱逐掉。仇士良发觉了他的计划,就与右神策军中尉鱼弘志、大盈库使宋守义挟持皇帝从含元殿回宫。王涯、舒元舆已被抓获,仇士良百般胁迫凌辱,要他们自己承认欲造反,把他们写的坦白交代在朝中传观。那时没人能认真调查辨别,看了他们的交代,都说的确是他们谋反。仇士良借此纵兵滥捕,横加屠戮,不管罪轻罪重,不管有罪无罪,全由两军杀害,朝廷公卿几乎一半被杀。事情结束以后,加封仇士良为特进、右骁卫大将军,封鱼弘志为右卫上将军兼中尉,封宋守义为右领军卫上将军。
  宰相李石辅政,严峻而有风节,仇士良多次与他议论朝事都辩不过他,心中十分忌恨,派刺客在亲仁里暗杀李石,马受惊奔驰回宅,才得免死。李石害怕无辜丧生,坚持辞去宰相位,出京任荆南节度使。李石走后,仇士良更是肆无忌惮了。
  泽潞的昭义节度使刘从谏本来与李训相约诛杀郑注。及至李训被杀,刘从谏对仇士良的凶残及得志十分反感,于是上书皇帝:“王涯等八人都是学者大臣,即从为个人保富贵而言,也必不会谋反。如今身已被害,无法改变,但还要称他们为逆贼,他们定含恨九泉。如不为他们昭雪恢复名誉,以后,天下的忠义之士高节亮风之人都畏祸远避,还有谁肯来与陛下共商治国大计呢?”还将李训所写的文书等派部将陈季卿送上朝。季卿来到京师,正碰上李石遇刺,京师骚动不安。陈季卿也疑虑重重,不敢进都。刘从谏大怒,一气之下杀了陈季卿,另派人飞驰送书入朝。还上言说“:臣与李训相约诛杀郑注,因为郑注本就是宦竖所提携的,不用告知陛下。如今到处传言宰相要除尽内官,而两军中尉听说后,为图自救,竟然妄加杀戮,还说是铲除逆贼。
  即使有大臣心怀作乱之谋,也应该将他逮捕交与有司,岂有纵人随意抓杀以致横尸殿前的呢?而陛下却看不到听不见。再说宦人根牵蔓延,党同友攀在宫内形成密网,臣本想当面陈述,但怕横遭毒害。臣当认真治理属地,缮甲练兵,做陛下的心腹。如果奸臣难以制伏,臣誓以死入朝清君侧。”刘从谏的奏书送达,人人传观,仇士良颇为震恐沮丧,乃建议将刘从谏升任检校司徒,想堵塞他的进言。刘从谏估量形势可动,再上书说:“臣所陈述的都维系国家大体,如有说得对的,则应该为王涯等人昭雪平冤;如说得不对,则不应该给我奖赏。哪有死者不申而生者借之而得官的道理呢?”坚持推辞赏赐。他还多次上书,揭发仇士良等人的罪行。皇帝虽然无力排除仇士良等宦官,但终究因刘从谏而使仇士良等有所收敛。从此,皇帝郁郁不乐,两军的..戏狩猎宴会等事也停了。
  开成四年(839),皇帝染风疾,病略见好,召宰相到延英殿朝见。见毕,皇帝退坐思政殿,问左右说:“当班的学士是谁?”左右回答:“是周墀。”乃召周墀入殿,皇帝说:“就你的看法说,我可比前代哪个君主?”周墀跪拜说“:臣才不足以判断,不过我听天下人都说陛下可比古时的尧舜。”皇帝说:“我怎敢上比尧舜,所以要问你,你看我比周赧王、汉献帝如何?”周墀吓了一跳,说:“陛下圣德,周成王、周康王、汉文帝、汉景帝虽比不上,何至于自比那两个亡国之君呢?”皇帝说:“周赧王、汉献帝不过是受制于强藩,今日我却受家奴钳制,只怕比周赧王、汉献帝还不如呢。”说着泪下,周墀也跪伏流泪。后来就不再朝见大臣,终致病危。
  起先,枢密使刘弘逸、薛季眣,宰相李珏、杨嗣复打算奉太子监国。仇士良及鱼弘志则商议改立太子。李珏不答应。仇士良竟然颁发伪诏,立穆宗第五子颍王鏶为皇太弟,暂领军国大事,仇士良派兵奉迎颍王,而太子依然还为陈王。
  当初,庄恪太子去世,杨贤妃想立安王溶为太子,没有成功。武宗即位,仇士良又提起此事,劝皇帝除掉这三人,武宗应允,于是杨贤妃、安王溶、太子陈王成美三人皆遭赐死。仇士良升任骠骑大将军,封爵楚国公,封鱼弘志韩国公,实封三百户。不久,李珏、杨嗣复罢官,刘弘逸、薛季眣被杀。
  皇帝沉毅果断,喜怒皆不形于色。
  仇士良虽有帮他取得帝位之功,但他心中实不喜欢仇士良,只是表面上尊宠。
  宰相李德裕得到皇帝的信任,仇士良心中虚怯。会昌二年(842),皇帝将受尊号,仇士良当着众人扬言:“宰相做赦书,将要削减军人衣粮及马饲料。”以此来煽动怨恨,他还对两军说:“如果的确如此,宣布的那天,大家可在楼前争议。”李德裕将情况报告皇帝,皇帝派使者去晓谕神策军“:赦令是我的意思,不是出于宰相,你们怎么敢这样?”士兵们都释然服帖。仇士良则惶惑不安。第二年,晋升仇士良为观军容使,兼统左右军,仇士良推托有病辞谢,就罢官仅任内侍监,主管省事。仇士良坚持告老,要求退休,皇帝同意。不久去世,追赠扬州大都督。
  仇士良告老还乡,所有的宦官都送他回宅,仇士良感谢说:“各位好生侍奉天子,肯听我一句劝告吗?”众人洗耳恭听。仇士良说“:天子,不能让他有闲暇,他一闲暇就一定看书,见文臣,就会接纳劝谏,就会深谋远虑,就会减少娱乐,就会减少出游,我辈人就会宠薄而权轻了。
  为你们诸位打算,最好是广收珍宝,盛养鹰马,每天都以..猎声色迷惑皇上的心,让他穷极侈靡,让他玩得不知疲倦,那他就会讨厌治国之术,不知外界情况。万种机要全在我手,恩泽和权力还能跑得了吗?”众人再拜称谢。仇士良杀了两个王、一个妃、四个宰相,贪鄙残酷二十多年,但也有办法自我控制,所以皇帝的恩宠礼遇始终不衰。他死的第二年,有人揭发他家私藏兵器几千件,于是诏令削其官爵,抄没其家。
  当初,仇士良、鱼弘志恨文宗,与李训谋划,打算废掉皇帝。那时,崔慎由任翰林学士,值班到半夜时,有中使来召他入内,到了秘殿,见仇士良等人坐在堂上,帷帐遮得严严密密。仇士良对崔慎由说“:皇上病了已很久了。自从他即位以来,政令多荒缺。皇太后有制,要改立嗣君,你是学士应当写诏书。”崔慎由大惊,说:“皇上高明之德天下皆闻,怎可以随便议论?我慎由亲族有上千人,兄弟群从也近三百人,怎可参与灭族之事?
  我今日虽死也不敢从命。”仇士良等默不做声,好久好久,才打开后门,领他到一个小殿,皇帝在那里。仇士良等上阶指责皇帝的过失,皇帝低头不语。后来,仇士良指着皇帝说:“要不是因为崔学士,你不会再坐在这里了。”最后送崔慎由出来,告诫他说:“今天的事不许泄露,当心招祸你全族。”崔慎由把这事记载下来,藏在箱底,当时人没一个知道。在他将死时,把它交给儿子崔胤。所以崔胤十分厌恶中官,终究要把他们除尽。其祸根就在于仇士良和鱼弘志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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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列传·卷二十二
  2. 表·卷二
  3. 列传·卷六十
  4. 志·卷十五
  5. 志·卷二十七
  6. 表·卷八
  7. 列传·卷七十九
  8. 列传·卷四十九
  9. 列传·卷一百一十五
  10. 列传·卷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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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列传·卷一百五十
  2. 列传·卷一百四十九
  3. 列传·卷一百四十八
  4. 列传·卷一百四十七
  5. 列传·卷一百四十六
  6. 列传·卷一百四十五
  7. 列传·卷一百四十四
  8. 列传·卷一百四十三
  9. 列传·卷一百四十二
  10. 列传·卷一百四十一
  11. 列传·卷一百四十
  12. 列传·卷一百三十九
  13. 列传·卷一百三十八
  14. 列传·卷一百三十七
  15. 列传·卷一百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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