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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卷五十一

  李谘 程戡 夏侯峤 盛度 丁度 张观 郑戩 明镐 王尧臣 孙抃田况
  李谘,字仲询,唐赵国公峘之后。峘贬死袁州,因家新喻,遂为新喻人。谘幼有至性,父文捷出其母,谘日夜号泣,食饮不入口,父怜之而还其母,遂以孝闻。举进士,真宗顾左右曰:"是能安其亲者。"擢第三人,除大理评事、通判舒州,召试中书,为太子中允、直集贤院。历三司、开封府判官,再迁左正言,出为淮南转运副使。帝幸亳,以劳,迁尚书礼部员外郎。会江南饥,徙江东转运副使,为度支判官。擢知制诰,寇准数改谘所拟制辞,谘不乐,以父留乡里请外,遂出知荆南。会翰林学士阙,宰相拟他官,帝曰:"不如李谘。"遂为学士。
  仁宗即位,超迁本曹郎中、权知开封府,数月,权三司使,拜右谏议大夫。尝奏事两宫曰:"天下赋调有定,今西北寝兵且二十年,而边馈如故。戍兵虽未可灭,其末作浮费非本务者,宜一切裁损以厚下。"即诏谘与御史中丞刘筠等同议冗费,以景德较天禧,计所减得十三之上。
  时陕西缘边数言军食不给,度支都内钱不足支月奉,章献太后忧之,命吕夷简、鲁宗道、张士逊与谘等经度其事。谘曰:"旧法商人入粟边郡,算茶与犀象、缗钱,为虚实三估,出钱十四文,坐得三司钱百文。"谘请变法以实钱入粟,实钱售茶,三者不得相为轻重。既行而商人果失厚利,怨谤蜂起。谘以疾累请郡,改枢密直学士、知洪州。行数月,而御史台鞫吏王举、句献私商人,多请慈州矾,会计茶法不折虚费钱,妄称增课百万缗,以觊恩赏。谘坐不察夺职。
  久之,进给事中、知杭州,复枢密直学士、知永兴军。衣冠子弟恃荫无赖者,谘悉杖之,境内肃然。还,勾当三班院,坐举吏降左谏议大夫。权三司使事,是岁,禁中火,仓卒营造,应办举集。
  进尚书礼部侍郎,拜枢密副使。数月,遭父丧,起复,迁户部侍郎、知谏院事。是时榷茶法浸坏,乃诏谘、蔡齐等更议之。谘以前坐变法得罪,固辞,不许。于是复用谘所变法,语具《食货志》。卒,赠右仆射,谥宪成。
  谘性明辨,周知世务,其处烦猝,常若闲暇,吏不敢欺。在枢府,专务革滥赏,抑侥幸,人以为称职。无子,以族子为后。
  程戡,字胜之,许州阳翟人。少力学,举进士甲科,补泾州观察推官,再迁秘书丞、通判许州。曹利用贬,戡以利用婿降通判蕲州。徙虔州,州人有杀母,暮夜置尸仇人之门,以诬仇者。狱已具,戡独辨之,正其罪。以尚书屯田员外郎知归州,召为侍御史、三司度支判官。
  宝元初,忻、代地震,坏城郭、庐舍,死伤甚众,命戡安抚,颇以便宜从事。改起居舍人、知谏院,迁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三司户部副使。擢天章阁待制、陕西都转运使。
  未几,知渭州。陕西有保毅军,人苦其役。戡奏曰:"保毅在乡兵外,不黥而有籍,所以佐边备也。已隶保捷兵,而保毅籍如故,州县以供力役,率困惫,至破析财产售田者,犹数户出一夫,民不胜苦。"因诏:私役保毅者以计佣律坐之。
  进枢密直学士、知成都府。坐尝保任贝州张得一,得一伏诛,夺职出知凤翔府,寻徙河中。御史中丞张观辨之,复为枢密直学士、知永兴军,徙瀛州,四迁给事中。契丹使过,称疾,求著帽见,戡使谓曰:"有疾,可毋相见,见当如礼。"使者语屈,冠而见。
  人言岁在甲午蜀且有变,孟知祥之割据,李顺之起而为盗,皆此时也。仁宗自择戡再知益州,迁端明殿学士,召见慰遣。至彭州,民妄言有兵变,捕斩之。守益州者以嫌,多不治城堞,戡独完城浚池自固,不以为嫌也。
  召拜参知政事,奏禁蜀人妖言诬民者。避宰相文彦博亲,改尚书户部侍郎、枢密副使。数与宋庠争议,谏官、御史皆论之,戡亦自请罢。除吏部侍郎、观文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同群牧制置使,寻拜宣徽南院使、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判延州。
  英宗即位,以安武军节度使留再任。初,覃恩,蕃官例不序迁。至是,用戡奏始皆得迁。又请首领有战功材武,皆得召见,选补为蕃官。延州夹河为两城,雉堞颇卑小。敌登九州台,则下瞰城中。戡调兵夫大增筑之。横山酋豪怨谅祚,欲率其属叛,取灵、夏,来求兵为援。戡言:"豺虎非自相搏,则未易取也;痈疽非其自溃,则未易攻也。谅祚久悖慢,宜乘此许之,所谓以蛮夷攻蛮夷,中国之利也。"会英宗不豫,大臣重生事,不报。
  言者请选大臣帅永兴,屯重兵以制五路,敕戡具利害以闻。戡以为"四路距永兴皆十数驿,设有警,使听节制,则不及事矣。且关中财赋不赡,宿军多,何以给之?"
  治平初,命宦官王昭明等领四路蕃部事。戡曰:"蕃部所以亡去,苦边吏苛暴,为西人诱略尔。今昭明等徒能呼召首领,犒以牛酒,恐未足以结其心也。而甚动边听,宜更置路分钤辖、都监,各部一将兵,兼沿边巡检使,无复专蕃部事。"从其奏。夏人遣使入贡,僣汉官移文于州,称其国中官曰枢密。戡止令称使副不以官,称枢密曰"领庐",方许之。
  戡告老章累上,终弗听,遣使以手诏问劳,赐茶药、黄金,乃再上章曰:"臣老疾剧矣,高奴屯劲兵为要地,岂养病所耶?"召还,道卒。赠太尉,谥康穆。
  戡久在边,安重习事,治不近名。然不为言者所与,或传戡交通宦官阎士良,至令妻出见之。
  夏侯峤,字峻极,其先幽州人。高祖秀,为济州钜野镇游奕使,因家焉。父浦,梁开平中,以明经至棣州录事参军。峤幼好学,弱冠,以辞赋称,周相李谷延置门下。又依西京留守向拱,摄伊阳令;拱移安州,又令摄录事参军。
  太平兴国初,举进士甲科,解褐大理评事、通判兴州,累迁右赞善大夫。从征太原,督刍粮于河朔。迁殿中丞、通判邠州。岁满,拜监察御史、通判兴元府,进秩殿中。
  雍熙二年代还,对便殿。太宗语有司曰:"此人朕自知其才行,勿须奏拟。"即日改左补阙、直史馆,赐绯鱼。会王师护边,乘传督河间餫道,就命知莫州。逾月,徙洪州,改起居郎。真宗在襄邸,太宗择朝士谨厚者为官属,即召入为翊善,赐金紫,加直昭文馆。真宗尹京府,命兼推官,加司封员外郎。东宫建,复兼中舍,迁工部郎中。及嗣位,拜给事中、知审刑院。数月,擢枢密院副使。
  咸平元年,以户部郎中罢。二年,始建讲读之职,命峤为翰林侍读学士。及杨徽之卒,又命兼秘书监。是秋,江、浙饥,命为江南巡抚使,所过疏理刑讼,存问耆老,务从宽简,人以为便。使还,采病民二十余事上之,亟诏厘革。又判吏部选事。
  峤善鼓琴,好读庄、老书,淳厚谨慎,居官无过失。真宗尤爱重之,多所询访,每以善人目之。素好道,留意养生,少疾。景德元年五月,以选人俟对崇政殿,暴中风眩,亟诏取金丹,上尊酒饵之,肩舆还第,遣内侍召外内名医诊视。其夕卒,年七十二。诏赠兵部尚书,赗赐外,增赐白金三百两给葬。录其子大理寺丞晟为太子中舍,孙恭为奉礼郎,侄孙蔚赐同学究出身。峤在近侍,恩遇甚渥。卒后数月,毕士安为相,抚坐叹曰:"使夏侯君在,吾岂先据此位!"有集十五卷。
  大中祥符初,晟上《汉武封禅图》,缋金匮、玉匮、石〈石感〉、石距之状,咸有注释,上览而善之。至驾部员外郎。恭至太子中舍。
  盛度,字公量,世居应天府,后徙杭州余杭县。曾祖珰,仕钱氏为余杭县令。父豫,从钱俶入朝,终尚书度支郎中。度举进士第,补济阴尉。选为封丘主簿,改府仓曹参军,为光禄寺丞、御史台推勘官,改秘书省秘书郎。试学士院,为直史馆、三司户部判官,累迁尚书屯田员外郎。
  契丹寇边,从幸大名,数上疏论边事。奉使陕西,因览疆域,参质汉、唐故地,绘为《西域图》以献。改开封府判官,坐决狱失实,降监洪州税。起知建昌军、三司盐铁判官,改起居舍人、知制诰。度尝奏事便殿,真宗问其所上《西域图》,度因言:"酒泉、张掖、武威、敦煌、金城五郡之东南,自秦筑长城,西起临洮,东至辽碣,延袤万里。有郡、有军、有守捉,襟带相属,烽火相望,其为形势备御之道至矣。唐始置节度,后以宰相兼领,用非其人,故有河山之险而不能固,有甲兵之利而不能御。今复绘山川、道路、壁垒、区聚,为《河西陇右图》,愿备上览。"真宗称其博学。
  后迁右谏议大夫、权知开封府。以疾不拜,改会灵观判官,入翰林为学士,加史馆修撰。历兵部郎中、景灵宫副使。寇准罢相,度以交通周怀政,出知光州。乾兴初,再谪和州团练副使。丁谓贬,起为祠部郎中,复兵部郎中,迁太常少卿、知筠州,更虔、滁、苏三州。还知审刑院,以右谏议大夫知扬州,加集贤院学士。
  初,度谪洪州,建请复贤良方正科,又请建四科以取士,曰:博通坟典达于教化科,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军谋宏远堪任将帅科,明晓法律能按章覆问科。既而用夏竦议,置六科,其议亦自度始。
  复为翰林学士、史馆修撰,迁给事中。尝受诏与御史中丞王随议通解盐,听商旅入钱算盐,语在《食货志》。寻进承旨,以礼部侍郎兼端明殿学士,召问边计,退而条十事上之。又兼侍读学士。
  景祐二年,拜参知政事。时王曾、吕夷简为相,度与宋绶、蔡齐并参知政事,曾与齐善,而夷简与绶善,惟度不得志于二人。及二人俱辞相,仁宗问度曰:"王曾、吕夷简力求退,何也?"度对曰:"二人腹心之事,臣不得而知,陛下询二人以孰可代者,则其情可察矣。"仁宗果以问曾,曾荐齐,又问夷简,夷简荐绶,于是四人俱罢,而度独留。迁知枢密院事。

译文

  王则,本是涿州人。因闹饥荒,流落到恩州,自己出卖给别人放羊,后参加宣毅军,做了一名小校。恩州、冀州一带的民俗喜欢妖幻,老百姓互相都学习《五龙》、《滴泪》等经以及河图、谶纬等书籍,说是释迦佛衰谢后,应由弥勒佛主持世界。当初,王则离开涿州时,他母亲与他诀别,在他背上刺了个“福”字作为标记。一些迷信的妖人因此妄说他的“福”字是自然生起来的,争相信奉他,而州官张峦、卜吉主谋此事,联络德、齐等州的党羽,相约以庆历八年(1048)正月初一割断澶州浮桥,在河北叛乱。因同党潘方净写信求见北京留守贾昌朝时,事情败露被捕,因此不等到约定日期,便于庆历七年冬至发动叛乱。
  当时知州张得一正同官吏们一起朝谒天庆观,王则率叛军劫杀了府库的守兵,张得一退守骁捷营。叛军焚烧营门,抓住张得一关了起来。兵马都监、内殿承制田斌率领部下展开巷战,失败后逃出城。城门关闭,提点刑狱田京、任黄裳带着官印,抛弃家人,用绳子爬下城墙逃出,守南关。叛军从通判董元亨那里取军资库的钥匙,董元亨拒不交出,便杀了他。又放出狱中囚犯,囚犯中有人恨司理参军王奖,于是杀了王奖。后来节度判官李浩、清河县令齐开、清河主簿王氵奕都被害。
  王则僭称东平郡王,用张峦做宰相,卜吉做枢密使,建立国号叫安阳。在居所门上署上“中京”的匾额,居所和马厩库房都立有名号,将年号改叫“得圣”,将十二月改为正月。老百姓年龄在十二岁以上、七十岁以下的,都在脸上刻上“义军破赵得胜”的字眼。旗帜号令,大都以“佛”字作为名称。城中以一栋楼为一州,写上州名,任命他的同伙做知州,每一面设一总管。然而攀绳爬下城墙而逃者日益增加。于是下令守城的人每五个人结成一保,如有一个人越城逃跑,其余都要被处斩。
  有几个名字分别叫汪文庆、郭斌、赵宗本、汪顺的州民,从城上系了一封信射到明镐的营帐,约定做官军的内应,夜晚垂下粗绳拉引官军入城。官军进去了数百人后,焚烧叛军的..望楼,被叛军发现,于是率众抗战。当初,首先一批官军登上城楼后,想独占功劳,便砍断绳索,绝了后来官军的路。等到与叛军作战,兵少不敌,与汪文庆等只得又垂绳下城撤退。这一晚,州城差一点被攻克。王则计划在正月十四日出城半路拦劫契丹使者,间谍将此情报告明镐。明镐派遣殿侍安素率兵埋伏在西门,叛军果然派几百人夜间出来,遭到官军伏击,都被擒获。
  因为州城险固不能攻破,官军于是在城门外另建造用来攻城的曲城,但快要建好时,又被叛军焚烧。于是在南城挖地道,而每天进攻北城以便牵制叛军。等文彦博到来时,地道已通至城中,挑选一批壮士半夜由地道进入,众人于是登城。叛军放出火牛,官军用枪刺中牛鼻子,牛返回向叛军进攻,叛军大溃败,开东门出遁。..门祗候张纟因凭借战壕与叛军搏斗,战死。总管王信抓捕到王则,其余叛军退守到村舍民房,都被官军放火烧死。用囚车押送王则到京师,朝廷将他支解示众。王则反叛共六十六天。
  王尧臣,字伯庸,应天府虞城人。考取进士第一名,被授任将作监丞、湖州通判。后被召回京应试,改任秘书省著作郎、直集贤院。遇上叔父王氵中犯法受牵连,王尧臣被调离京城出任光州知府。后为父服丧,服丧完毕,任三司度支判官,再升做右司谏。
  郭皇后去世,舆论将此归罪到内侍都知阎文应,王尧臣请求将左右侍医药的人都治罪,没有答复。当时是上元节,有官员张灯结彩,王尧臣等他们乘坐的舆轿出门,便向皇帝说:“皇后已恢复名位,如今还未出殡,不应出来游幸。”皇帝因此下令撤除张挂的彩灯。王尧臣后升任知制诰、同知通进银台司、提举诸司库务,又知审刑院,调入翰林院任学士,又任知审官院。
  陕西用兵,他任体量安抚使。出发前,向皇帝请求说:“按旧例,使者每到一处,都宣读皇帝的诏书,慰问官吏将校,但不关及到普通百姓。自西夏元昊反叛,至今三年,关中的人民困苦凋敝到了极点,请求让我带诏前往慰劳、安抚他们,并宣布平定叛贼之后蠲免租赋二年。”仁宗听从了他的请求。
  出使回来,又对皇上说:陕西兵力二十万,分别屯守四路,但实际可用来应战的只有十万。敌军入侵,常数倍于官军。他们以十战一,我方以一敌十,所以他们三次来犯三次胜,是由于敌我双方兵力众寡太悬殊。泾原靠近叛军巢穴,最首当其冲,应先作防备。如今防备敌人秋季入侵已经很迫切,请增派士兵,以二万屯守渭州,作为镇戎山外的援助;以一万人屯守泾州,作为泾原、渭州的声势;以二万兵力屯守环庆,一万人屯守秦州,以牵制敌军的进攻。
  而且敌寇进犯边疆,不怕不能进来,只怕不能撤出。各要塞沿线的地形,虽险易不同,但军队行走都须由大川大河,大川边大多都有寨栅作为控扼要害。敌寇来犯目的是要掳掠,他们各自奋战,因此所向无敌。如延州的金明、塞门寨,镇戎的刘..、定川二堡,渭州山外的羊牧隆城、静边寨等,都不能扼制抵挡住敌人的进攻。所以敌人不怕不能攻进来。进入汉族内地以后,分途抢攻,俘虏人畜、劫掠财物,兵马都疲困了,然后急忙撤退,再无斗志。如以精兵扼守险要地带,再用强弓利弩猛射,旁边又设奇兵埋伏,切断敌军首尾,边追边打,敌军不失败还能怎样?所以敌人害怕的是不能退出去。
  敌寇屡次乘战胜之势,大肆掠夺后撤退,而我方各将不能追击,是由于兵太少而势力又分散的原因。如再循故辙,必无可胜之理。
  王尧臣又论述道“:延州、镇戎军、渭州山外三次战斗失败的原因,都是因为敌人先占据了险要阵地,引诱我军,我军将帅不能据险阻击敌军的撤退,而大多都加速追击想立战功。结果部队正疲惫不堪时,便与敌军作战;敌人开始放出铁骑冲击我军,接着用奚人步兵拉强弩猛射,势不可挡,终于导致我军覆败,这是主帅们不考虑怎样应变以吸取以前的失败教训的过失。希望朝廷严训边疆守将,经常远派侦察,遇到敌寇来了,便根据远近设立营寨,然后再估量敌人兵力大小决定派人奋力阻击,不能轻易出战。”皇帝下诏用他的话敕诫守边官吏。
  当时韩琦因在好水川兵败,被降职调任秦州知府,范仲淹也因犯擅自给元昊复信被降职为耀州知府。王尧臣说:“这两个人,都忠义智勇,不应该将他们安置在闲散不重要的地方。”他又推荐种世衡、狄青,说他们有将帅之才。第二年,敌寇果然从镇戎军、原州入侵,打败葛怀敏,乘胜攻掠平凉、潘原,关中为之震惊恐惧,自..州、泾州以东,都关闭堡垒自守。范仲淹主动率领庆州部队攻打敌人,敌人退走。宋仁宗想起王尧臣的话,于是又重新起用韩琦、范仲淹做招讨使,驻在泾州,增加驻军三万人,而使王尧臣再次安抚泾原。
  当初,曹玮开垦山外土地,营建笼竿等四寨,招募弓箭手,分给土田,使他们耕战自守。后来守寨的将帅没有很好地安抚驾驭守卫士兵,有时侵夺他们的土田,引起众人怨怒,士兵于是劫持德胜寨的守将姚贵,关闭城门,公开反叛。王尧臣正好经过当地,便写了一封信用箭射到城内,用叛乱谋反的严重后果来劝谕他们,众人于是开门出来投降。王尧臣只按原来的纪律申明约束大家一番后,便走了。
  回京后,对皇上说:“自从陕西用兵以来,夏竦、陈执中两人都以两府旧臣身份,做了陕西经略、安抚使、招讨使等职,而韩琦、范仲淹只当了经略副使和安抚副使。后来张存任延州知府、王沿任渭州知府、张奎任庆州知府时,都是学士、待制的身份,也只能管理本路总管的事。到夏竦、陈执中被罢职时,在四路各设统帅,于是各统帅都同时兼任都总管以及经略、安抚、招讨等使,因而武职副总管也就兼任副使。如今韩琦、范仲淹、庞籍等人既然做了陕西路都总管、缘边经略、安抚、招讨等使,四路便应当统一受他们的节制,但尚挂经略使头衔的人还有九个,他们各自独立设置机构行事。他们的名号不同,因而下面所禀受的指挥也就不一样。今天请朝廷撤走路都总管、副总管并取消经略,只任命缘边安抚使一个机构。”不久滕宗谅也有这样的请求,于是裁撤了那些多余重复的机构官员。
  又说“:..延、环庆两路,地方都险固易守;只有泾原一地,自汉、唐以来,都是争夺的要地。从镇戎军到渭州,沿泾河大川直抵泾、..一带,基本上已无险阻。虽有城堡栅寨据守平地,但与敌方交界,难以防守,要像唐朝的郭子仪、浑王咸一样,常驻扎重兵把守。自赵元昊反叛朝廷以来数年,都由这三处入侵。朝廷在泾州设置统帅府,作为控扼关中、陕西的总指挥部,诚然符合事机。但多次经历失败后,边疆地区空虚,士气不振。希望深刻地认识到我方最近的这一弱势,精选将佐;那些新招集的士兵,未经过训练,应用有经验的老兵更换。倘若一路兵力强实完备,敌寇也就不敢长驱直入了。”因而又论述沿边各城寨、军事要地、敌方路线以及防御战备、轻重物资等的计谋策略共五件大事上奏皇帝。又请求在泾原等五州军垦营田,增加弓箭手,以及请求撤掉潼关的..望楼,都答复说可以实行。
  王尧臣后以户部郎中任权三司使,他征召张硆之、杜杞等十多人任副使、判官等职。当时,入内都知张永和建议,收取老百姓三分之一的房租用来增加军费。王尧臣进奏皇帝说“:这是衰世才做的事,会召来民怨并离散民心,唐德宗就是因此才导致朱氵此的叛乱的。”度支副使林潍害怕张永和,因此附和他的建议,王尧臣奏请罢黜林潍,才停止讨论此事。
  夔州转运使奏请增加盐井的年税十余万缗,王尧臣认为皇恩未曾照顾到边远地区的人,反而又要向他们牟取厚利,正好会招致怨恨,朝廷因此取消这一建议。王尧臣迁翰林学士承旨兼端明殿学士,任群牧使。遇上母亲去世停职,服丧完毕,升任右谏议大夫。
  当初,学士苏易简、丁度都是从郎中进升中书舍人充当承旨,到王尧臣做承旨,没有升官职,可能是被宰相贾昌朝压制。到这时,文彦博做宰相,因王尧臣任期已满,便优先升职。朝廷在明堂中大摆宴席庆祝,升他做给事中。王尧臣与三司互相讨论茶法,统计全国每年的财税收入与支出,上报数字,因此升任枢密副使。
  遇上侬智高反叛,王尧臣奏请将广西宜、容、邕三州分为三路,以融、柳、象三州隶属宜州路,白、高、宝、雷、化、郁林、仪、藤、梧、龚、琼等州隶属容州路;以钦、宾、廉、横、浔、贵等州隶属邕州路;遇到蛮族入侵,由三路会同所属各州郡军队配合快速打击,再命经略、安抚使驻守桂林统一指挥;再加上招募纯朴、有气量、忠心勇敢的当地土军分别屯守,从全、永、道三州运送粮米作为他们的军饷,撤掉远下南方守戍的北方士兵。当时狄青正任岭南经制使,朝廷令他审议王尧臣的提议,狄青认为很好。
  在枢密院任职三年,王尧臣尽力裁撤抑制徼亻幸小人,于是有人刻了一匿名信散布京城,但仁宗不认为他有可疑的地方。后以户部侍郎升任参知政事。时间久了,皇帝要用他做枢密使,而当制学士胡宿却坚决地抑制他,于是进升为吏部侍郎。去世后,被追赠为尚书左仆射,谥“文安”。
  王尧臣因文学进升,负责内外制度十多年,他的文辞温润华丽。执政时,曾与宰相文彦博、富弼、刘沆一起劝皇帝早立继承人,并说英宗曾被收养在宫中,适宜做继承人,曾草拟诏书挟带着进呈仁宗,但没有成功。
  元丰三年(1080),他的儿子王同老进呈他的遗稿,为父亲论功,皇帝访问文彦博,文彦博因此将事情经过详细上奏,皇帝因此给王尧臣加赠太师、中书令,又改谥号为“文忠”。
  孙抃,字梦得,眉州眉山人。六世祖孙长孺,喜好收藏图书,号称“书楼孙氏”,子孙以种田为业。至孙抃才开始读书做文章。考取进士甲科,以大理评事出任绛州通判。受召参加学士院考试,任太常丞、直集贤院等职,又历任开封府推官、判三司开拆司、同修起居注等职,后从右正言升任知制诰,又升起居舍人、翰林学士兼侍读学士、史馆修撰,积功升任尚书吏部郎中。孙抃虽长期居于显要职位,但很少有所建树发明。
  皇..(1049~1054)中,从右谏议大夫升任权御史中丞。命令下达后,谏官韩绛上奏说孙抃不是纠正表率别人的材料,不能担任讽谏纠正别人的这种职务。孙抃即手写一奏折说:“臣观察当今的士人,追求升官者多,廉洁退让者少。以会找别人的事为精神,以能攻击别人为风采;嘴巴快捷得像农夫便叫作有议论,刻毒得像酷吏便叫作有政事。谏官所说的才能,难道是指这些吗?若是这样,臣就确实无能了。”仁宗考察他的话,催促他上任,并且任命他知审官院。孙抃以受到言论批评不宜兼任此职辞谢,皇帝才作罢。
  在御史台,多次议论事情,不讲矫激偏执的言论,尤其喜欢推荐人材。皇帝想要升入内都知王守忠做武宁军节度使,孙抃奏请后作罢。温成皇后出葬,用刘沆做监护使,孙抃上奏说,刘沆身为宰相,不宜为皇妃监护丧葬的事。当时有人建议为皇后建陵立庙,以孙抃为首的官僚都说这样做是违礼。因此与别人互相辩论,他因坚持争论却不能得到认同,便伏地不起,皇帝为了他脸色都变了,把他遣走。御史请求罢免宰相梁适,皇帝不听,孙抃上奏说:“梁适当宰相,在上不能公正处事,对下又没有笃诚地训导子弟。谏官几次上奏弹劾,未听到答应同意,不罢免梁适不能平息众人的议论。”宰相陈执中的侍婢被宠妾张氏捶击而死,法官要将张氏关入监狱搜取佐证,陈执中不放人,皇帝令人不必追究。孙抃又与同僚请求汇报讨论,奏折送上去十次,终于使梁适、陈执中都被罢免。
  孙抃改任翰林学士承旨、又兼任侍读学士。皇帝读《史记?龟策传》,问孙抃:“古人行动都必须根据这个么?”孙抃回答说:“古人有大的疑难之事,自己有了决定,又询问了众人的意见,还说没有上天的命令,于是乎命龟来决断吉凶。这便是所谓‘谋及乃心,谋及卿士,谋及庶人,谋及卜筮’。大概圣人看重诚实,不认为仅有人谋便够了,还要与神灵暗相符合,然后才可以。”皇帝认为他回答得好。
  谏官陈升之献上选用、责任、考课转运使的三种方法,皇帝命孙抃与御史中丞张..主管此事,但最终也没有进献什么人材。再升任礼部侍郎。孙抃久任侍从官,却很淡泊,人们认为他是一位长者。后来枢密副使程戡被罢职,皇帝想任用旧人,就命孙抃担任此职。这年中间,孙抃又升任参知政事。
  孙抃为人性格笃厚寡言,质朴没有威仪。在枢密副使和参知政事任上时,年纪日益衰耄,对大事不能决断可否。又善忘,言谈举止多出笑话,好事者传为口实。御史韩缜弹劾他,孙抃被罢职降为观文殿学士、同群牧制置使,又再次兼任侍读学士。宋英宗即位,他进升为户部侍郎。告老辞官,以太子少傅的身份回家居住,后去世。追赠太子太保,谥号是“文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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