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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卷四十四

  陈执中 刘沆 冯拯(子行己 伸己) 贾昌朝(弟昌衡 从子炎 伯祖父琰) 梁适(孙子美)
  陈执中,字昭誉,以父恕任,为秘书省正字,累迁卫尉寺丞、知梧州。上《复古要道》三篇,真宗异而召之。帝属疾,春秋高,大臣莫敢言建储者,执中进《演要》三篇,以蚤定天下根本为说。翌日,帝以他疏示辅臣,皆赞曰"善"。帝指其袖中曰:"又有善于此者。"出之,乃《演要》也。因召对便殿,劳问久之,擢右正言。逾月,遂立皇太子。明年,坐考御试进士卷差谬,贬卫尉寺丞、监岳州酒务。稍复殿中丞、通判抚州,复右正言。
  曹利用婿卢士伦除福建运使,惮远不行,利用为请,乃改京东。执中尝劾奏之,利用挟私忿,出执中知汉阳军。及利用得罪,乃召为群牧判官、权三司盐铁判官、知谏院、提举诸司库务,以尚书工部员外郎兼御史知杂、同判流内铨,迁三司户部副使。
  明道中,安抚京东,进天章阁待制。使还,知应天府,徙江宁府、扬州,再迁工部郎中,改龙图阁直学士、知永兴军,拜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
  元昊寇延州,手诏咨访辅臣攻守方略,执中既上对,退,复奏疏曰:"元昊乘中国久不用兵,窃发西垂,以游兵困劲卒、甘言悦守臣,一旦连犯亭障,延安几至不保。此盖范雍纳诡说,失于戒严;刘平轻躁,丧其所部。上下纷攘,远近震骇。自金明李士彬族破,而并边篱落皆大坏。塞门、金明相距二百里,宜列修三城,城屯兵千人,益募弓箭手。寇大至则退保,小至则出斗。选阁门祗候以上为寨主、都监,以诸司使为卢关一路都巡检,以兵二千属之,使为三砦之援。熟羌居汉地久者,委边臣拊存之;反覆者,破逐之。至于新拊黠羌,如泾原康奴、灭臧、大虫族,久居内地,常有叛心,不肆剪除,恐终为患。今军须之出,民已愁叹,复欲遍修城池如河北之制,及夏须成,使神运之犹恐不能,民力其堪此乎?"陕西地险,非如河北,惟泾州、镇戎军势稍平易,若不责外守而劳内营,非策之上也。宜修并边城池,其次如延州之鄜、同,环庆之邠、宁,不过五七处,量为营葺,则科率减、民力苏矣。今贼势方张,宜静守以骄其志,蓄锐以挫其锋,增土兵以备守御,省骑卒以减转饷。然后徐议荡平,改张节度,更须主张,将臣横议不入,则忠臣尽节而捐躯矣。"
  既而议刺土兵,久不决,罢知青州。又以资政殿学士知河南府,改尚书工部侍郎、陕西同经略安抚招讨使。与夏竦同知永兴军,议边事多异同,诏令互出巡边,乃屯泾州,令诸部曰:"寇籍吾水草,钞边图利,不除,且复至。"命悉焚之。表解兵柄,以为兵尚神密,千里禀命,非所以制胜,宜属四路各保疆圉。朝议善之,就知陕州,复徙青州。于是请城傅海诸州,朝廷重兴役,有诏不许。执中不奉诏,卒城之。
  明年,沂卒王伦叛,趣淮南,执中遣巡检傅永吉追至采石矶,捕杀之。召拜参知政事。谏官孙甫、蔡襄极论不可,帝遣使驰赐敕告。逾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兼枢密使。西夏纳款,与宰相贾昌朝请解枢密。七年春,旱,昌朝罢,执中降给事中。已而加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逾月复官。
  皇祐初,以足疾辞位,自陈不愿为使相、大学士,学士孙抃当制,遂以尚书左丞知陈州。宰相文彦博、宋庠以为礼薄,帖麻改兵部尚书。迁吏部、观文殿大学士。久之,拜集庆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大名府。河决商胡,走大名,程琳欲为堤,不果成而去。执中乘年丰调丁夫增筑二十里,以障横溃。以吏部尚书复拜同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每朝退,闭中书东便门,以防漏泄。三司勾当公事及监场务官,权势所引者,皆奏罢之,内外为之肃然。
  会张贵妃薨,治丧皇仪殿,追册为后。王洙、石全彬务以非礼导帝意,执中随辄奉行,至以洙为员外翰林学士,全彬领观察使,给留后奉。久之,嬖妾笞小婢出外舍死,御史赵抃列八事奏劾执中,欧阳修亦言之。至和三年春,旱,谏官范镇言:"执中为相,不病而家居。陛下欲弭灾变,宜速退执中,以快中外之望。"既而御史中丞孙抃与其属郭申锡、毋湜、范师道、赵抃请合班论奏,诏令轮日入对,卒罢执中为镇海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亳州。逾年辞节,改尚书左仆射、观文殿大学士,封英国公,徙河南府,又徙曹州,皆不赴。过都,以疾赐告,就第拜司徒、岐国公致仕,卒,赠太师兼侍中。
  执中在中书八年,人莫敢干以私,四方问遗不及门,惟殿前都指挥使郭承祐数至其家,为御史所言,遂诏中书、枢密自今非聚厅无见宾客。及议谥,礼官韩维曰:"执中以公卿子,遭世承平,因缘一言,遂至贵显。天子以后宫之丧,问所以葬祭之礼,执中位上相,不能总率群司考正仪典,知治丧皇仪非嫔御之礼,追册位号于宫闱有嫌,建庙用乐逾祖宗旧制,皆白而行之,此不忠之大者。闺门之内,礼分不明,夫人正室疏薄自绌,庶妾贱人悍逸不制,其治家无足言者。宰相不能秉道率礼,正身齐家,方杜门深居,谢绝宾客,曰:‘我无私也,我不党也。’岂不陋哉?谥法:‘宠禄光大曰荣’,‘不勤成名曰灵’。执中出入将相,以一品就第,宠禄光大矣;得位行政,贤士大夫无述焉,不勤成名矣;请谥曰荣灵。"后改谥恭襄,诏谥曰恭。帝篆其墓碑曰"褒忠之碑"。
  子世儒,官至国子博士,妻李与群婢杀世儒所生母,世儒与谋,皆弃市。
  刘沆,字冲之,吉州永新人。祖景洪,始,杨行密得江西,衙将彭玕据州自称太守,属景洪以兵,欲胁众附湖南,景洪伪许之。复以州归行密,退居不仕。及徐温建国,以礼聘之,不起,官其子煦为殿直都虞候。父素,不仕,以财雄里中,喜宾客。景洪尝告人曰:"我不从彭玕,几活万人,后世当有隆者。"因名所居北山曰后隆山。山有牛僧孺读书堂,即故基筑台曰聪明台。沆母梦衣冠丈夫曰牛相公来,已来有娠,乃生沆。
  及长,倜傥任气。举进士不中,自称"退士",不复出,父力勉之。天圣八年,始擢进士第二,为大理评事、通判舒州,有大狱历岁不决,沆数日决之。章献太后建资圣浮图,内侍张怀信挟诏命,督役严峻,州将至移疾不敢出,沆奏罢怀信。再迁太常丞、直集贤院,出知衡州。大姓尹氏欺邻翁老子幼,欲窃取其田,乃伪作卖券,及邻翁死,遂夺而有之。其子诉于州县,二十年不得直,沆至,复诉之。尹氏持积岁税钞为验,沆曰:"若田千顷,岁输岂特此耶?尔始为券时,尝如敕问邻乎?其人固多在,可讯也。"尹氏遂伏罪。迁太常博士,历三司度支、户部判官、同修起居注,擢右正言、知制诰、判吏部流内铨。奉使契丹,馆伴杜防强沆以酒,沆沾醉,拂袖起,因骂之,坐是出知潭州。又降知和州,改右谏议大夫、知江州。
  时湖南蛮徭数出寇,至杀官吏。以沆为龙图阁直学士、知潭州兼安抚使,许便宜从事。沆大发兵至桂阳,招降二千余人,使散居所部,而蛮酋降者皆奏命以官。又募土兵分捕余党,破桃油平、能家源,斩馘甚众。已而贼复出,杀裨将胡元,坐降知鄂州,徙京南,迁给事中,徙洪州。还,知审刑院,除知永兴军。顷之,以龙图阁学士权知开封府,数发隐伏。祀明堂,迁尚书工部侍郎。逾年,拜参知政事。
  初,沆在府,有张彦方者,客越国夫人曹氏家,受富民金,为伪告敕。既败系狱,沆抵彦方死,辞不及曹氏。曹氏,张贵妃母也。沆既用,谏官、御史皆谓沆于彦方独不尽,疑以此进,争论之,帝不听。贵妃薨,追册皇后,沆为监护使。数月,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改园陵使。御史中丞孙抃、御史范师道、毋湜言,宰相不当为赠后典葬,不报。既葬,赐后阁中金器数百两,力辞,而请其子瑾试学士院,遂帖职。
  时中书可否多用例,人或援例以讼,而法有不行。沆进言三弊曰:"近臣保荐辟请,动逾数十,皆浮薄权豪之流交相荐举。有司以之贸易,而遂使省、府、台、阁华资要职,路分、监司边防寄任,授非公选,多出私门。又职掌吏人迁补有常,而或减选出官、超资换职、堂除便家、先次差遣之类。此近臣保荐之弊一也。审官、吏部铨、三班当入川、广,乃求近地,当入近地,又求在京,及堂除升陟省府、馆职、检讨之类。此近臣陈匄亲属之弊二也。其叙钱谷管库之劳、捕贼昭雪之赏,常格虽存,侥幸犹甚。以法则轻,以例则厚,执政者不能持法,多以例与之。此叙劳干进之弊三也。愿诏中书、枢密,凡三事毋用例,余听如旧。"事既施行,而众颇不悦,寻如旧。
  文彦博、富弼复入为相。彦博为昭文馆大学士,弼监修国史,沆迁兵部侍郎,位在弼下。论者以为非故事,由学士杨察之误,乃帖麻改沆监修国史,弼为集贤殿大学士。沆既疾言事官,因言:"自庆历后,台谏官用事,朝廷命令之出,事无当否悉论之,必胜而后已,专务抉人阴私莫辨之事,以中伤士大夫。执政畏其言,进擢尤速。"沆遂举行御史迁次之格,满二岁者与知州。御史范师道、赵抃岁满求补郡,沆引格出之,中丞张昪等言沆挟私出御史。时枢密使狄青亦因御史言,罢知陈州,沆奏曰:"御史去陛下将相,削陛下爪牙,此曹所谋,臣莫测也。"升等益论辨不已,罢沆为观文殿大学士、工部尚书、知应天府。迁刑部尚书,徙陈州。
  沆长于吏事,性豪率,少仪矩。然任数,善刺探权近过失,阴持之以轩轾取事,论者以此少之。卒,赠左仆射兼侍中。知制诰张瑰草词诋沆,其家不敢请谥。帝为篆墓碑曰"思贤之碑"。子瑾,尝为天章阁待制,坐法免,后以功复职。
  冯拯,字道济。父俊,事汉湘阴公刘赟。赟死,俊与从行千余人系侍卫狱,周太祖赦出之,授检校太子宾客,戍安远军驭马镇,辞不行,因徙居河阳。
  拯以书生谒赵普,普奇其状,曰:"子富贵寿考,宜不下我。"举进士,补大理评事、通判峡州,权知泽州,徙坊州,迁太常丞。江南旱,命驰传振贷贫乏,察官吏能否,还奏称旨,权知石州,擢右正言,岁余代归。出使河北,与转运使樊知古计边储,还,判三司户部理欠凭由司,为度支判官。
  淳化中,有上封请立皇太子者,拯与尹黄裳、王世则、洪湛伏阁请立许王元僖,太宗怒,悉贬岭外。拯知端州,既至,上言请遣使括诸路隐丁、更制版籍及议盐法通商,凡十余事。太宗欲召还参知政事,寇准素不悦拯,乃徙知鼎州。改通判广州。郊祀毕,覃恩,拯与通判彭惟节皆迁尚书员外郎,惟节以太常博士为屯田员外,而拯以左正言为虞部员外。拯书名旧在惟节上,及奏事如故,准切责之。拯上书言准阿意不平,准坐此罢。
  拯以母丧请内徙,命知江州。真宗即位,进比部员外郎。御史中丞李惟清表为推直官,判三司度支勾院,迁驾部。咸平初,坐试开封进士赋涉讥讪,下拯御史台,未几,释之。
  明年,兼侍御史知杂事。时西北用兵,王超、傅潜将兵出定、瀛间,观望玩寇,拯极论之,不报。超等果逗挠覆军。命拯按傅狱,抵潜罪,窜流之。擢祠部郎中、枢密直学士,权判吏部流内铨。以审官及铨法未备,建请凡荫补京官,试读一经,书家状通习为中格,始得仕。同勾当三班院。向敏中宣抚河北、河东,拯及陈尧叟为副,宴饯长春殿。
  明年,以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帝欲修绥州,谋诸辅臣,拯与宰相向敏中等皆曰便。宰相吕蒙正、参知政事王旦、王钦若皆曰宜弃勿修。帝遣洪湛驰驿往视,还,上七利二害,卒修完之。时上封者言:"三司多滞务,州郡禀疑事,吏民诉理冤狱,依违不决者辄数岁,水旱或由于此。"诏拯选干强吏同三司使裁冗事、督举稽留,遂与判度支勾院孙冕省帐牍二十一万五千本,并废冗官十五员。
  迁尚书工部侍郎、签书枢密院事。赐手札访边事,拯谓:"备边之要,不扼险以制敌之冲,未易胜也。若于保州、威虏间,依徐、鲍河为阵,其表势可取胜矣。前岁王显违诏不趋要地,契丹初压境,王师未行,而契丹骑已入钞,赖霖雨乃遁去。比王超奏敌已去,而东路奏敌方来,既聚军中山以救望都,而兵困粮匮,将臣陷殁几尽,超等仅以身免。今防秋,宜于唐河增屯兵至六万,控定武之北为大阵,邢州置都总管为中阵,天雄军置钤辖为后阵,罢莫州狼山两路兵。"从之。景德中,为参知政事,再迁兵部侍郎。摄事享太庙,有司供帐幔,守奉人宿庙室前,喧嚣不肃,拯以闻。诏专为庙享制帟幕什器,藏宗正寺,禁吏卒登庙阶。
  王济上编敕,帝以其烦简不一,语辅臣曰:"显德敕尤烦,盖世宗严急,出于一时之意,臣下不敢言其失也。"王旦进曰:"诏敕宜简,近亦伤于烦。"拯对曰:"开宝间,除诸州通判敕,刑狱、钱谷悉条列约束,今则略矣。"时契丹始盟,拯言边方骚动,武臣幸之以为利。帝曰:"朝廷以信为守,然戒备不可废也,此外,当静治以安吾民尔。尔其奉承之。"
  大中祥符初,严贡举糊名法。拯与王旦论选举帝前,拯请兼考策论,不专以诗赋为进退。帝曰:"可以观才识者,文论也。"拯论事多合帝意如此。封泰山,为仪仗使。礼成,进尚书左丞。以疾在告,数请罢,帝以手诏谕旨,又命宰相王旦就第劝拯起视事。
  从祀汾阴,为仪仗使,迁工部尚书。复以疾求罢,拜刑部尚书、知河南府,听以府事委官属。七年,除御史中丞,又以疾辞,除户部尚书、知陈州。真宗尝谓王旦曰:"拯固求闲郡,何邪?"旦对曰"马知节尝讥拯好富贵,所欲节度使尔。拯恐为知节所量,不敢请大藩,殆为此也。"再知河南府,迁兵部尚书,入判尚书都省,以吏部尚书、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枢密使。其冬,拜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太子少傅、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进左仆射。
  乾兴元年,进封魏国公,迁司空兼侍中。辅臣会食资善堂,召议事,丁谓独不预。谓知得罪,颇哀请。钱惟演遽曰:"当致力,无大忧也。"拯熟视惟演,惟演踧茳。及对承明殿,太后怒甚,语欲诛谓。拯进曰:"谓固有罪,然帝新即位,亟诛大臣,骇天下耳目。谓岂有逆谋哉?第失奏山陵事耳。"太后怒少解。谓既贬,拯代谓为司徒、玉清昭应宫使、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又为山陵使,奉安真宗御容于西京。寻在病告,帝赐白金五千两,拯叩头称谢。五上表愿罢相,拜武胜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兼侍中、判河南府。即卧内赐告及旌纛,遣内司宾抚问。还,奏其家俭陋,被服甚质。太后赐以衾裯锦绮屏,然拯平居自奉侈靡,顾禁中不知也。既卒,赠太师、中书令,谥文懿。
  拯气貌严重,宦者传诏至中书,不延坐。工部尚书林特尝诣第,累日不得通,白以咨事,使诣中书。既至,又遣堂吏谓之曰:"公事何不自达朝廷?"卒不见,特大愧而去。钱惟演营入相,拯以太后姻家力言之,遂出惟演河阳。子行己、伸己。
  行己字肃之,以父任为右侍禁、泾原路驻泊都监、知宪州,因治状增秩。历石、保、霸、冀、莫五州,所至有能称。
  夏人既纳款,疆候播言契丹治兵幽燕,大为战具,议者欲解西备北,行己言:"辽、夏为与国,元昊入贡,容怀诡计,幽燕治兵,或为虚声,边鄙之虞,恐不在河朔也。"
  皇祐中,知定州,韩琦荐为路钤辖。徙知代州,管干河东缘边安抚事。夏人掠麟州,蕃部且盗耕屈野河西田,遇官军逴逻者,辄聚射。诏行己计之。行己言:"此奸民无忌惮,非君长过,不宜以细故启大衅,但加戒戢足矣。"
  五台山寺调厢兵义勇缮葺,为除和籴谷三万,行己谓不可损岁入之储,以事不急之务。进西上阁门使,四迁客省使,更高阳关、秦凤、定州、大名府路马步总管,以卫州防御使致仕,预洛阳耆英之集。元祐中,终金州观察使,年八十四。

译文

  陈执中字昭誉,因父亲陈恕在任,为秘书省正字,累迁卫尉寺丞、梧州知州。上呈《复古要道》三篇,真宗感到惊异而召见他。真宗患病,年岁已高,大臣没人敢说立太子,执中进献《演要》三篇,以早早决定天下根本为论点。第二天,真宗把其他奏疏出示给辅佐大臣,都称赞说“好”。真宗指着衣袖中说“:还有比这更好的。”取出《演要》。因而召执中在便殿应对,真宗垂问了很长时间,提升他为右正言。过了一个月,就立皇太子。
  第二年,因考试御试进士卷子差谬,贬为卫尉寺丞、监岳州酒务。逐渐恢复殿中丞、抚州通判,恢复右正言。
  曹利用的女婿卢士伦被任命为福建转运使,害怕路程遥远不去赴任,曹利用替他请求,于是改任京东转运使。执中曾弹劾他,曹利用怀私人怨恨,出执中为汉阳军知军。等到曹利用获罪,就召执中为群牧判官、权三司盐铁判官、知谏院、提举诸司库务,以尚书员外郎的身份兼任御史知杂、同判流内铨,升任三司户部副使。
  明道年中,执中安抚东京,进升天章阁待制。出使回来,任应天知府,移任江宁府、扬州,再升工部郎中,改龙图阁学士、知永兴军,拜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
  元昊侵犯延州,皇帝亲手写诏书向辅佐大臣咨询访求攻守方略,执中既上对策,退后又上奏陈述说:“元昊趁中国久不用兵,偷偷在西部边陲发难,用游兵困住劲兵、甜言蜜语取悦守臣,有朝一日接连侵犯边疆堡垒,延安就差不多不能自保。这里由于范雍采纳欺诈的意见,失于戒严;刘平轻率急躁,丧其所部。上下纷乱侵夺,远近震动惊骇。自从金明李士彬族被击破,而沿边屏障都大坏。塞门、金明相距二百里,应并列修建三城,每城驻兵一千人,增加招募弓箭手。敌人大规模来到就退保城塞,小规模来到就出战。选择..门祗候以上的官员为寨主、都监,以诸司使为卢关一路都巡检,把二千军队隶属于它,使它成为三砦的应援。熟羌久住汉地的,委托边臣安慰存问;反复无常的,击破驱逐。至于刚刚归附的黠羌,如泾原康奴、灭臧、大虫族,久居内地,常常有叛乱之心,不尽加剪除,恐怕终为祸患。现在军需之出,百姓已经发愁叹息,再想遍修城池像河北的建制,到夏天必须修成,即使是神仙运输还恐怕不能够,民力怎么能堪此呢?陕西地势险恶,不像河北,只有泾州、镇戎军地势稍稍平易,如果不责外面防守而烦费内部营造,这不是上策。应修建沿边城池,其次像延州的..、同,环庆的..、宁州,不过五七个地方,估量来营造修葺,那么科赋减少、民力苏复了。现在敌人气势正张大,应冷静防守以骄其志,养精蓄锐以挫败其锋锐,增加士兵以备守御,减少骑兵以减粮饷转运。然后慢慢议论荡平敌人,调整指挥,更改主张,将臣放纵恣肆的言论不被采纳,那么忠臣就会尽节而捐躯了。”
  不久议论招纳土兵,很长时间没有决断,罢为青州知州。又以资政殿学士的身份知河南府,改任尚书工部侍郎、陕西同经略安抚招讨使。与夏竦一起知永兴军,议论边事意见多不相同,诏令他们互出巡边,执中就屯驻泾州,命令各部说“:敌人凭借我们的水草,抄掠边地图谋利益,不除掉,又会再来。”命令把水草全部焚烧。上表请解除兵权,认为兵贵神秘,千里禀承命令,不是用来制胜的办法,应嘱托四路各自保卫边疆。朝廷赞同他的意见。就地任陕州知州,再移任青州知州。于是请求筑城傅海各州,朝廷重新兴起工役,有诏命不准许。执中没有奉行诏命,终于筑成城池。
  第二年,沂州士兵王伦反叛,趋向淮南,执中派巡检傅永吉追到采石矶,捕杀王伦。召授参知政事。谏官孙甫、蔡襄极力论述不可以,皇帝派使者疾驰赐予敕告。过了一年,授执中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兼枢密使。西夏投诚,执中与宰相贾昌朝请求解除枢密院的职务。庆历七年(1047)春天,贾昌朝被罢免,执中被降为给事中。不久加官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过了一个月恢复官职。
  皇..初年,执中因脚疾辞去职位,自己陈述不愿意为使相、大学士,学士孙扌卞执掌制书,于是以尚书左丞的身份知陈州。宰相文彦博、宋庠认为礼数轻了,用黄白麻纸写成文告改兵部尚书。升吏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授集庆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大名府。黄河在商胡决口,趋向大名,程琳打算修筑堤防,最终没有成功而离去。执中趁年丰调征民夫增筑二百里,以障蔽横溢溃决的河水。以吏部尚书的身份又被授予同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每次上朝退出,关闭中书东便门,以防止泄漏。三司勾当公事及监场务官,凡因权势所引荐的,执中都奏请罢免,朝廷内外为之肃然。
  恰逢张贵妃去世,在皇仪殿治丧,追册封为皇后。王洙、石全彬致力于以不符合礼仪之事引导皇帝的心意,执中随即奉行,以致以王洙为员外翰林学士,石全彬掌领观察使,给予留后的俸禄。过了很长时间,执中的宠妾鞭笞小婢出外舍死亡,御史赵扌卞列举八件事奏劾执中,欧阳修也加以弹劾。至和三年(1056)春天,旱灾,谏官范镇说:“执中为宰相,没有生病而闲居在家。陛下想要消除灾变,应赶快贬退执中以快中外的心愿。”不久御史中丞孙扌卞,与其属官郭申锡、毋氵是、范师道、赵扌卞请求联合论奏,诏令按日轮流入对,终于罢免执中为镇海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亳州。过了一年,执中辞谢节度使职务,改任尚书左仆射、观文殿大学士,封英国公,移任河南府,又移任曹州,都没有前往。经过都城,因病赐予诰命,于居所授任司空、岐国公退休,去世,赠太师兼侍中。
  执中在中书省八年,人们不敢以私事求取,四方问候赠送不到门庭,只有殿前都指挥使郭承..几次到他家,被御史所言论,于是诏命中书省、枢密院从今以后不是聚厅议政不要接见宾客。等到讨论谥号,礼官韩维说:“执中以公卿子弟,遭逢承平之世,因为一句话的缘故,于是至于尊贵显赫。天子因后宫的丧礼,询问用来葬祭之礼,执中位居宰相,不能统率众多机构考正仪典,知道在皇仪殿治丧违反嫔御之礼,在后宫追册位号有嫌疑,建庙使用礼乐超越祖宗旧制,都报告而实行,这是最大的不忠。闺门之内,礼分不明,夫人正室疏薄自绌,庶妾贱人凶悍懒散不能制止,其治家之道不足以说。宰相不能秉承道德遵循礼节,正身齐家,才杜门深居,谢绝宾客,说:‘我没有私心,我没有偏私。’难道不丑陋吗?按谥法‘:宠禄光大曰荣’‘,不勤成名曰灵’。执中出入将相,以一品辞官,宠禄光大了;得到职位实行政治,贤士大夫没有述说,是不勤成名了。请谥号叫荣灵。”后改谥恭襄,诏命谥号叫恭。皇帝用篆书书写他的墓碑叫“褒忠之碑”。
  儿子世儒,官至国子博士,妻子李氏与众婢女杀死世儒的生母,世儒参与谋划,都被在闹市执行死刑,并将尸体暴露街头。
  贾昌朝字子明,真定获鹿人。他是后晋史官贾纬的曾孙。
  天禧初年,真宗曾经在南郊祈祷五谷,昌朝在路旁进献颂词,召他应试,赐同进士出身,为晋陵县主簿。皇帝在便殿赐对,被任命为国子监说书。孙..判国子监,独称赞昌朝讲说有师法。后来孙..书写《路随》、《韦处厚传》给昌朝说:“您应以经术进用,像路、韦二公一样。”任颍川郡王院伴读。又升殿中丞,历任宜兴、东明知县。孙..侍读禁中,因年老辞谢,推荐昌朝代替自己,召试中书省,不久恢复国子监说书的职务。上书说:“按礼制,母之名讳不出于宫。现在章献太后易月制命除官,还忌讳父名,这不是尊重宗庙。”诏令听从他的意见。景..年中,设置崇政殿说书,来授予昌朝。昌朝朗诵讲说明白,皇帝多所质问,昌朝请求记录以进献,赐名《迩英延义记注》,加昌朝官直集贤院。
  太平兴国寺发生灾变,当晚,下大雨雷声震天。朝廷议论修复,昌朝上言:“《易?震》的卦象叫:‘一次又一次雷震响,君子因恐惧修身省过。’近年寺观接连发生灾变,这大概是上天出示警告,可以不加修缮治理,以示畏天爱人的意思。”西域僧人献佛骨、铜像,昌朝请朝廷增加赐予遣送回去,不要以其所献示中外。他的言论得到全部实行。天章阁设置侍讲,也首先任命昌朝。昌朝累迁尚书礼部郎中、史馆修撰。
  刘平被元昊所擒捉,边吏诬陷刘平投降敌人,建议拘押他的家人。昌朝说:“汉朝族诛李陵,李陵不能归,而汉朝后悔。先帝优厚抚恤王继忠家,终于得王继忠效力。刘平的事情还不清楚,派人拘押他的族人,即使刘平在世,也不能回来了。”于是得以不拘押其家。昌朝被提升为知制诰、权判吏部流内铨兼侍讲。开始,按照铨选法,县令的俸禄钱满一万二千,才荐举县令。昌朝说:“法令这样,那么小县终于不能得到好县令。请求一律荐举县令,而且给与像大县一样的俸禄。”
  进升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升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兼判国子监。议论的人打算用精美的丝织品利诱契丹使他们攻打元昊,昌朝说:“契丹应允我有功,那么责求报答无穷了。”极力制止这样做。于是上言说:“太祖开始有天下,鉴于唐末五代方镇武臣、土兵将校的强大,全部收其威势和权柄,当时认为是万世之利,等到太宗时,将帅大概多为旧人,还是能够依仗威力,禀承已定的计划,出师抵御敌人,所向有功。近年来受到优待和宠幸的子弟,修饰供应过客食住和车马的馆舍,沽名钓誉,多不是功勋劳绩,坐着取得武官爵位,抵御攻打防守,他从什么地方而知道呢?但边境无事,还能自容。自从西羌反叛,士兵不训练,将领不得其人,以屡次更换的将领驾驭没有训练的士兵,因此战则必败。这是削弱藩镇太过分了的弊病。况且亲近旧人、恩宠之人,出即为将领,素来不懂军事,有朝一日交付给他千万人的生命,这是驱之死地了。这是任用亲近的人、恩宠之人的弊病。现在杨崇勋、李昭亮还在任事边地,希望迅速选派士人代替他们。藩镇守臣无数更易,刺史以上的,应该审慎授予,以待有功。这是挽救弊病的一个方面。”又上呈备边六事:
  其一叫驾驭将帅。自古以来的帝王,用恩典和威权驾驭将帅,用奖赏惩罚驾驭士兵,服从命令则军政实行而且战功成就。太祖脱下裘帽赐给王全斌说:“今天居住在这帐幄里,还觉得寒冷不可抵抗,何况征伐蜀地的将士呢?”这是用恩典驾驭的例子。曹彬、李汉琼讨伐江南,太祖召曹彬到跟前,让李汉琼等人站在后面,授剑给曹彬说:“副将以下,不服从命令的可以专杀之。”李汉琼等人两腿发抖而退,这是用威权驾驭的例子。太祖虽然削去武臣的权柄,但一时赏罚和用财集事,都听任其专任,有功就奖赏,有败就诛杀。现在每每任命将帅,必定首先猜疑,不是亲信不用,不是姻亲故旧不任。现在陕西四路,总管以下,钤辖、都监、巡检这些官员,全都参预军政,谋划还没有形成,事情已先泄漏,甲认为可以乙认为不行,上行下戾,主将不专号令,因此动则必败。请求从今以后任命将领,去掉疑忌,推与恩惠,务必责以大成效,得一切全权处理。副将有不听从命令的,以军法论处,这是驾驭将领的办法。
  其二叫恢复土兵。现在河北河东强壮军、陕西弓箭手之类,这是土兵遗留下来的办法。河北乡兵,被废除已经很久,陕西土兵,几次被敌人击破,存在下来的没有多少。我认为河北、河东强壮军,已经召近臣详细制定法令制度,每乡成军。那些才能独特相似的人,登记其姓名递补。陕西蕃落弓箭手,贪图招募钱物,贪月入粮食俸禄之利,多就地在脸上刺字染黑为营兵。应优先免除已耕田亩的税收,使其力耕死战,世代为边地效力,可以减少屯戍,节省供应物资了。内地州县,增加设置弓手,按乡军之法而检阅他们。
  其三叫训练营兵。太祖朝时,命令诸军不得吃肉穿丝帛,营舍有卖酒菜的就赶走,士兵有人穿彩色丝绸的鞭打谴责。以后披铠甲、冒霜露,战胜攻取,都是这些人。现在营兵骄横懒惰,面对敌人没有勇气。按照原有的成例三年转员,叫作落权正授,虽然不能改变这一制度,但不必一律使其成为总管、钤辖,挑选有才能勇敢可以任将帅的人授给。况且现在的兵器制造,很不适用。应按照八阵、五兵的法则,按时教习。使其先后有次序、左右有阵势,前进退却相附,上下相援,命令他们说:“失去一个队长,就斩一队。”为什么担心众人不为效力呢?
  其四叫控制外族人。现在四夷动摇与中国交通,在北方就臣服契丹,在西部就臣服元昊,二国联合,有夹击中国之势。假使用岁币管束他们,我担心不能制胜。古代防备边疆,西边有金城、上郡,北边是云中、雁门。现在从沧州到秦州,绵延横亘几千里,没有山川江河的险阻,仅仅凭借州县镇戍而已。每年所供赡给,又不少于几千万,一旦谷物不丰收,或许至于狼狈。契丹近年兼用燕人治理国家,设置官员一如中国。元昊占据河南列郡而实行赏罚,这是中国的祸患。应估量西边各国如沙州、口角厮、明珠、灭臧的部族,接近北国的如黑水女真、高丽、新罗之类属,过去与中国交往,招募人前去出使,诱使他们归附我朝,那么势力分散而事端发生,体解而瓦裂了。
  其五叫安抚蕃部。归属户,是边地的卫国屏障。延有金明,府有丰州,都是外族人内附的地方。朝廷没有树立恩典和威严,强敌逼近,边塞上的各州,像孤单的堡垒一样弱小,蕃部既坏,土兵也衰败,击破敌人的日子,是不能够期盼的。我请求陕西沿边各路,守臣都带“安抚蕃部”的名头,挑选其族大有劳绩的人为酋帅,例如河东折氏之类,希望可以作为我屏障的保证。
  其六叫谨慎观察敌情。古代人防守封疆,出军队,平居就有使者观察国运,打仗就有先头部队戒备意外,其谨慎如此。太祖命令李汉超镇守关南,马仁王禹防守瀛州,韩令坤镇守常山,贺惟忠防守易州,何继筠掌领棣州,郭进控制山西,武守琪戍守晋阳,李谦溥防守隰州,董遵诲驻守环州,王彦升防守原州,冯继业镇守灵武。管理专卖的利益,全部输往军队中,听任其贸易,而且免征其赋税。边臣钱财充足,得以使用间谍,羌夷的情况,没有不预先知道。二十年间,没有外顾之忧。现在西边担任重任的人,对敌人的情况与山川、道路险阻平易的地势,绝对不通晓。致使踏入不能预料的深渊,进入非死不可的地方,肝脑涂地,狼狈相藉,怎样来破敌制胜呢?希望借鉴艺祖任用将帅的制度,边城财用全部委托给边臣。招募勇敢的士人为武臣,临阵自卫,没有杀将的耻辱;招募效死力的人来观察敌情,而望见敌人知道未来,没有陷兵的耻辱。
  书奏上,大多得到施行。
  昌朝请求估计经费,罢去不急之费。诏令与三司一起商议,一年所节省的缗钱有一百万。昌朝又说“:朝廷大臣七十岁,精力衰弱的人,应依照已有的成例辞官,有功状可以留用的不限。”因而疏陈年老昏花不任事的八人,令其辞官退休。庆历三年(1043),昌朝被授任参知政事。上言:“用兵以来,天下民力很困乏。请朝廷诏令各路转运使,不得承袭旧例折变科率,必须科率折变的,全部听从上奏裁决。即使奉诏旨以及三司文书,对百姓不适宜的,也要把它向上级报告。”
  昌朝以工部侍郎的身份充任枢密使,不久拜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仍然兼任枢密使。居官二个月,又拜授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元昊归还石元孙,议论赐死,昌朝独自一人说“:自古以来将帅被捉,返归的人多没有死。”石元孙由于这样得免一死。诏令官员讨论升附祭奉慈庙三个太后,官员议论不一致。昌朝说“:章献太后母仪天下,章懿太后生养圣体,应像祥符年中升附祭元德皇后的旧例。章惠太后于陛下有慈保之恩,应另外享祭奉慈庙如故。”于是尊奉二后神位,升附祭真宗庙。密诏升中外官员一等,优厚赐与各军,昌朝与同僚极力疏陈,才停止。又诏令升中书、枢密二府官,更加坚决辞谢。元昊既投诚归附,昌朝请求宰相罢免兼任的枢 密使。
  庆历六年(1406),发生日食。仁宗对昌朝等人说:“谴责见于上天,希望归罪朕自己。你应推求百姓疾苦,思考用来有利安定百姓的办法。”昌朝回答说:“陛下这话,足以消除天变,我怎敢不日夜孜孜以事奉陛下。”仁宗又说“:人主畏天而修德,就像人臣害怕法令而自己改正错误。”昌朝因而下跪拜谢。第二年春天,旱灾,仁宗回避治事的地方,减少膳食。昌朝援引汉代发生灾异时册封罢免三公的成例,上表奏请求免职。
  参知政事几次与昌朝在皇帝面前争议,论者多认为昌朝不公正。有人叫向绶为永静军知军,怀疑通判说自己的坏话,以事情诬陷通判,强迫命令其自杀。高若讷知审刑院,附和昌朝意见,打算从轻处理。吴育力争,向绶最终减死一等。不久,高若讷为御史中丞,说大臣在朝堂争辩不严肃,所以下雨不及时,于是罢免吴育,而任命昌朝为武胜军节度使、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大名府兼北京留守司、河北安抚使。仁宗赐给他银饰轿子。不久以讨伐贝州贼人有功,移任山南东道节度使。杨偕说贼人发于昌朝部下中,不应奖赏。朝廷没有采纳杨偕的意见。
  契丹聚集勇敢高大的逃兵,号称“投来南军”。按照边法,士兵逃亡自己返归者死。昌朝废除这一法令,返归的就升任补官,于是归来的逐渐多起来,因而查访知道契丹的情况。契丹于是拒绝逃兵,黜退南军不用。边人把地向外抵押,契丹因此逐渐侵占边界。昌朝为之建立法令,抵押土地而地主不按时赎回,人们可以赎而且占有它,一年多时间,土地全部恢复。
  三司使叶清臣移用河北库钱,昌朝纠正诏书不批准,叶清臣论列不停,于是出叶清臣到河阳,流放昌朝判郑州。过阙入觐皇帝,留用为祥源观使。拜授尚书右仆射、观文殿大学士、判尚书都省,朝会时班次中书门下,视其仪物。这年中昌朝请求外任,又被任命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右仆射、检校太师兼侍中、判郑州。坚决辞谢仆射、侍中,改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赐中辞谢,从昌朝开始。
  母亲去世,昌朝离开职位,守丧期满,判许州。皇帝在迩英阁召他应对,皇帝问《乾卦》,昌朝上奏说:“《乾》的上九称‘:亢龙有悔。’悔者,是凶灾的萌芽,爻在极盛处,必定有凶灾。不说凶而说悔,因为悔有能凶能吉之义,修养道德就免去后悔而获得吉祥了。‘用九,见群龙无首,吉祥。’圣人用刚健的道德,就可以决断万机。天下长久繁盛,阴柔不可以成功,但亢直而过于刚强又不能长久。只有圣人对外以刚健决断事情,对内以谦让恭俭应对万物,不敢自夸为天下第一,这才是吉祥。”皇帝亲手写诏书赞美他的回答。昌朝又说:“汉代、唐代以雍州为都城,设置三辅在内羽翼京师,朝廷以汴州为都城,但临近京城诸郡都隶属其他道,按制度不称王畿。请分京东的曹州,京西的陈、许、滑、郑州,都隶属开封府,以四十二县为京畿。”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将要去赴任,命令讲读官在资善堂为他饯行。再判大名府兼河北安抚使。当时黄河在商胡决口,昌朝请求恢复原先的河道,没有得到同意。详见《河渠志》。六塔工程失败,滨、棣、德、博州百姓多溺死,昌朝赈救很得力。内侍刘恢前往省视,回朝说黄河在赵征村决口,对于皇帝的名讳为不吉祥,当时都认为昌朝使之以动摇当权的人。嘉..元年(1056),进封许国公,又兼任侍中,不久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身份为枢密使。
  嘉..三年(1058),宰相文彦博请求罢官,谏官、御史担心昌朝代替文彦博的宰相职位,于是相与说昌朝建造大宅,另外创立客位以待宦官,宦官有人假造诏书,枢密院释放不予治罪。于是昌朝以镇安军节度使、右仆射、检校太师、侍中兼充景灵宫使的身份,出判许州。又以保平军节度、陕州大都督府长史的身份移任大名府兼安抚使。英宗即皇帝位,昌朝移任凤翔节度使,加官左仆射、凤翔尹,进封魏国公。治平元年(1064),以侍中的身份守许州,极力辞谢没有得到准许。第二年,因病留在京城,就以左仆射、观文殿大学士的身份判尚书都省,去世,终年六十八岁,谥号叫文元。皇帝亲自写墓碑叫“大儒元老之碑”。所著《群经音辨》、《通纪》、《时令》、《奏议》、《文集》一百二十二卷。
  昌朝在任侍从官时,多得名誉。等到执掌朝政,于是不被正人君子所亲附,而且几次有人攻击他交结宦官、宫人。开始,昌朝侍讲皇帝时,同王宗道编修资善堂书籍,实际上是教授内侍,谏官吴育奏请罢免他。等到张方平留用唐询,但唐询说吴育的坏话,世人认为是昌朝指使。然而言者认为昌朝释免宦官假造诏书之罪,后来验证没有事实根据。
  儿子贾章,馆阁校勘,早年去世。贾青,朝请大夫。弟弟昌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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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列传·卷十三
  2. 志·卷四十六
  3. 列传·卷一百一十九
  4. 本纪·卷二十三
  5. 列传·卷九十五
  6. 列传·卷六十二
  7. 列传·卷一百九十七
  8. 列传·卷八十
  9. 列传·卷二百零九
  10. 志·卷一百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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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列传·卷二百五十四
  3. 列传·卷二百五十三
  4. 列传·卷二百五十二
  5. 列传·卷二百五十一
  6. 列传·卷二百五十
  7. 列传·卷二百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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