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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寿薛稼堂)
稼翁居士,有几多抱负,几多声价。玉立绣衣霄汉表,曾览八州风化。进退行藏,此时正要,一著高天下。黄埃扑面,不成也控羸马。
人道云出无心,才离山后,岂是无心者。自古达官酣富贵,往往遭人描画。只有青门,种瓜闲客,千载传佳话。稼翁一笑,吾今亦爱吾稼。
人道云出无心,才离山后,岂是无心者。自古达官酣富贵,往往遭人描画。只有青门,种瓜闲客,千载传佳话。稼翁一笑,吾今亦爱吾稼。
译文
稼翁居士啊,你有多少抱负,又有多少声名?你身着华丽的绣衣,如玉树般挺立,直插云霄,曾经游历八州,见识过各地的风土人情。如今进退之间,行止自如,正是你大展宏图,高居人上的好时机。然而,黄尘扑面,世事纷扰,你或许无法驾驭那疲惫的马匹,难以实现自己的抱负。人们常说云出无心,似乎云的飘荡毫无目的。然而,云才离开山后,又怎能说它是无心的呢?自古以来,那些达官贵人在享受富贵的同时,往往也被人描绘成各种形象。只有那位在青门种瓜的闲客,他的淡泊名利,自在生活,才赢得了千载的佳话。稼翁居士,你听了这些,或许也会一笑置之。如今我也深爱着我的庄稼,享受着这平淡而真实的生活。
注释
①本词作于宋亡后词人避世归隐时。②不成:难道。
③种瓜闲客:指秦朝东陵候召平,汉初他在长安青门外种瓜为生,隐居不仕。
赏析
这是一首贺寿之词。薛稼堂是谁,出题者没有注释,网络上也没找到些许信息。好在不影响对整首词的理解。古人称呼对方,一般称字。稼堂是薛某人的字。薛稼堂应该是蒋捷同时代的人。从称呼和情感表达上看,应该是词人的师友长辈。祝寿词一般为应酬之作,难免会杂有谀词,因此词格并不高。词一开篇,就甩出两句赞美。“稼翁居士,有几多抱负,几多声价”——薛稼堂有济世救人、拯救时弊的抱负。有抱负的人很多,又有多少人能够有名气呢?难能可贵的是薛稼堂有抱负、有成就、有名气。这两句有点彩虹屁的意味了。
玉立绣衣霄汉表,曾览八州风化——这两句就是彩虹屁本屁了。用现代的话来说:身着锦衣绣服,身材高大威猛,气质玉树临风,而且做过大官,见识广博。进退行藏,此时正要,一着高天下——上一句说“曾览八州风化”指做大官,有见识,现在又有前进一步的机会,要位极人臣了,于是才有“一着高天下”的忧虑。这句也是谀词。“进退行藏”写出了薛稼堂此时处境的微妙,如果再进一步位极人臣,就有可能功高震主,特别是宋元易代之际,更容易反受其害。所以“进退行藏”才显得那么重要。
黄埃扑面,不成也控羸马?——有了以上的担心,上片最后一句才能说的通。“玉立绣衣”与“黄埃扑面”相对照,指辞官隐退。需要注意的是,“控赢马”是反问句,这里指薛稼堂对进取一步还是隐居世外的暧昧态度,想隐退又不舍的心理。
下片主要在说理。劝说薛稼堂应当激流勇退,不再流连高官厚䘵。不然身败名裂,悔不当初。从最后一句来看,薛稼堂想通了,也听取了词人的意见。
人道云出无心,才离山后, 岂是无心者?——“云出无心"句化用了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云无心以出岫"的典故,借以表现无名利之念。但是出洞的白云又怎能真的逃脱名利的沾染呢?结合上片来看,依然在规劝薛稼堂要看淡名利,不要自误。
自古达官酣富贵,往往遭人描画——这两句有侧面规劝之意。词人总结达官贵人热爱富贵的结局往往都不好,借达官贵人遭人指摘的历史教训,表达对沉醉富贵之人的鄙夷。为下面一句正面劝说做铺垫。
只有青门,种瓜闲客,千载传佳话——“青门”是一个典故,主要与汉长安城的东南门有关。这个门原名为霸城门,因其门色为青,故俗称为“青门”或“青城门”。青门外曾有佳瓜出产,著名的召平曾在此地种瓜。后来也引申为隐居之处。借青门种瓜的佳话,表达对隐居不仕的闲客的赞许。两相比较,传达出人应该知进退,懂行藏才能保家保身的哲理。
稼翁一笑:“吾今亦爱吾稼。”——在事实利害面前,薛稼堂从善如流,听取了词人的建议。也表达了词人在易代之际的进退选择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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