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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卷一百六十八

  高定子 高斯得 张忠恕 唐璘
  高定子,字瞻叔,利州路提点刑狱兼知沔州稼之弟也。嘉泰二年举进士,授郪县主簿。吴曦畔,乞解官养母,曦诛,摄府事宇文公绍以忠孝两全荐之,调中江县丞。父就养得疾,定子衣不解带者六旬。居丧,哀毁骨立。服除,成都府路诸司辟丹棱令,寻以同产弟魏了翁守眉,改监资州酒务。丁母忧,服除,差知夹江县。
  前是,酒酤贷秫于商人,定子给钱以籴,且宽榷酤,民以为便。麻菽旧有征,定子悉弛之。会水潦洊饥,贫民竞诉无所于籴,定子曰:"女毋忧,女第持钱往常所籴家以俟。"乃发县廪给诸富家,俾以时价粜,至秋而偿,须臾米溢于市。邻邑有争田十余年不决,部使者以属定子,定子察知伪为质剂,其人不伏。定子曰:"嘉定改元诏三月始至县,安得有嘉定元年正月文书邪?"两造遂决。四川总领所辟主管文字,同幕有以趣办为能迫促诸郡者,定子白使者斥去之。总领所治利州,倚酒榷以佐军用,吏奸盘错,定子躬自究诘,酒政遂平。后来者复欲增课,定子曰:"前以吏蠹,亦既革之,今又求益,是再榷也。"乃止。
  制置使郑损强愎自用,误谓总领所擅十一州小会子之利,奏请废之,令下,民疑而罢市。定子力争,谓:"小会子实以代钱,百姓贸易,赖是以权川引,罢则关、陇之民交病,况又隆兴间得旨为之,非擅也。"乃得存其半。损又欲增总领所盐课,取旧贷军费,定子辨其颠末,损乃释然曰:"二司相关处,公每明白洞达言之,使人爽然自失。"寻差知长宁军。长宁地接夷獠,公家百需皆仰淯井盐利,来者往往因以自封殖,制置司又榷入其半。定子至,争于制置使,得蠲重赋。
  差知绵州。大元兵穿凤州塞,破武休,下兴元,小校张钺以其徒溃入文州,杀守臣杨必复,将自龙趋绵,以闯成都。安抚使黄伯固闻之,亟奏定子兼参议官,措置文、龙备御。定子乃部分诸军扼青塘岭,钺就擒。已而剑南大震,定子语僚吏曰:"诸君去留不敢拘,若某则守城郭封疆之臣,有死而已。"戒群胥曰:"溃军流民不过欲得钱粮尔,吾将尽发吾州之藏与截诸司之纲,为朝廷捍蔽全蜀。我去,听汝等杀我;汝等逃,吾斫汝头矣。"乃下令招溃卒,人给缗钱五十、米一石,命都监陈训专任接纳。训忽奔告曰:"诸军虽受招,不肯释甲,奈何?"定子乃令帐下卒衷甲于两庑以俟,戒毋轻动。俄而诸军盛陈兵以至,吏士皆股栗,定子坐堂上,传令劳苦之,诸军皆拜。定子开谕以理,使还本部,以俟给犒。诸将闻之,亦来上谒,定子复慰安之。因问:"汝等何为至此?"皆曰:"制置使未知存亡,诸军无主。"定子曰:"大帅不过暂移治尔,已遣人访所在,苟终不获,我当为汝曹主张。且诸军至此以无粮故,吾州当任供亿。"又曰:"敌将复会于此,盍避之?"定子曰:"我文官也,不畏死,汝将军也,世世衣食县官,乃欲避敌乎?我是守臣,死则死于此尔。有欲杀太守者,一枪足矣,军器安用多为?今诸军大集,万一敌至,能戮力出战,是汝曹立功报国之机也,不犹愈于深入内郡为罪滋大乎?"众悦而去。乃遣吏给犒如令,辟寺观祠宇以舍之。
  亡几何,败将和彦威、陈邦佐、曹篪、张涓、姚承祖等皆集于彰明,剽掠尤甚。彦威遣邦佐入州,大言骇众,谓定子曰:"知府何不去?和太尉兼两戎司,威权甚重,麾下兵且二万余,欲来驻此,今至矣。"定子谓曰:"本州素非备御之地,大将以兵入,欲何为者?第来,吾固有以相待。"邦佐色沮,乃曰:"已遣幕府来议。"至则一游士尔,缪为恭敬,要索甚大。定子答曰:"军将入吾境,当受吾节制,惟各守纪律,则给以钱粮。若敌至,为国一死,作忠臣孝子,愈于病五日不汗死也。"幕府莫能对,出彦威符移,有云:"大府招戢散军,人给钱米若干,今所部不下二万人,愿如数得之。"定子报曰:"本州已下此令,何敢食言;但所给者乃溃军就招免罪之人,都统所部非溃也,若以此例相给,其肯受乎?"彦威得檄甚惭,乃乞别给钱粮以饷军,定子即捐四十万缗与之,仍趣其还戍。盖定子身任两司之责,极其劳勚,以收捕张钺功,进三官,以防遏招收溃兵功,又进一官,进直宝章阁,再任。
  顷之,召入奏事,吏民追送,莫不流涕;邻郡闻定子至,焚香夹道,举手加额曰:"微公,吾属涂炭久矣。"定子之未去郡也,伯兄稼以权利路提刑上印而归,了翁亦至自靖州,过定子于绵,定子为筑棣鄂堂,饮酒赋诗为乐,一时以为美谈。入对,极言时敝。时史弥远执国柄久,故有曰:"陛下优礼元勋,俾得以弛繁机而养静寿,朝廷得新百度而革因循,不亦善乎?"既对,人为定子危之,定子曰:"乖逢得丧,是有命焉,吾得尽言,乃报君职分也。"越两月,乃迁刑部郎中。弥远没,言之者纷然,识者谓定子先事有言,视诸人为难。
  寻以直宝谟阁、江南东路转运判官。陛辞,帝曰:"淮师巡边,卿知之乎?辅车之势,漕运为急,卿是行宜斟酌缓急,以相通融。"定子因上疏论边事甚周悉,帝嘉纳焉。逾年,召入奏事。会稼死事于沔州,上疏引疾,乞归田里,不许。寻迁军器监,又迁太府少卿,升计度转运副使。有事于明堂,天大雷雨,诏求言,定子反覆论敬惧灾异之意。复召入,迁司农卿兼玉牒所检讨官。
  入对,言:"内治不修,外惧不谨,近亲有预政之渐,近习有弄权之渐,小人有复用之渐,国柄有陵夷之渐,士气有委靡之渐,主势有孤立之渐,宗社有阽危之渐。天变日多,地形日蹙。昔有危脉,今有危形;昔有亡理,今有亡证。"又请明诏沿流帅守将吏,思出奇乘险,求为水陆可进之策。
  升兼枢密都承旨,又迁太常少卿兼国史院编修官。累言边事,迁起居舍人,寻兼中书舍人,参赞同京湖、江西督视府事,定子亲往周视新城,大犒诸军,激厉守将。迁礼部侍郎,仍兼中书舍人,即军中赐金带。诏以督府事入奏,既至,帝劳问甚渥,特进一官,寻兼崇政殿说书兼直学士院。未几,改侍讲、权礼部尚书,升兼侍读。入奏,言:"国无仁贤,无礼义,无政事,有类叔世。"帝竦然。寻兼直学士,修孝宗、宁宗《日历》,书成上进,擢拜翰林学士、知制诰兼吏部尚书,升兼修国史、实录院修撰,赐衣带、鞍马。乞召收李心传卒成四朝志、传。
  时礼部尚书杜范、吏部侍郎李韶皆以伉直称,或乞身求去,或卧家不出。定子言:"人主寄耳目者,台谏也,补耳目之所不逮者,法从之论思,百官之轮对,则上必论君德之粹驳,次必言朝政之得失。舍是而使之但言常程,姑应故事,畏缩乎雷霆之威,阿徇乎宰执之好,逊避乎耳目之官,则凡论思等事,皆不必讲矣。宜速返李韶以开不讳之门,勉起杜范以伸敢言之气。"因乞归田甚力。
  进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寻兼权参知政事。仍旧职,知福州、福建安抚,固辞,提举洞霄宫。因请致仕,不许,改知潭州、湖南安抚大使,力辞,退居吴中,深衣大带,日以著述自娱。以资政殿学士转一官致仕,卒,赠少保。
  字子作同人书院于夹江,修长兴学,创六先生祠,盖以教化为先务。所著《存著斋文集》、《北门类稿》、《薇垣类稿》、《经说》、《绍熙讲义》、《奏议》、《历官表奏》行世。
  高斯得字不妄,利州路提点刑狱、知沔州稼之子也。少从李坤臣学,坤臣瞽,斯得左右扶持之。中成都路转运司试,补入太学。绍定二年举进士,授利州路观察推官。越二年,辟差四川茶马干办公事。李心传以著作佐郎领史事,即成都修《国朝会要》,辟为检阅文字。端平二年九月,稼死事于沔,时大元兵屯沔,斯得日夜西向号泣。会其僮至自沔,知稼战没处,与斯得潜行至其地,遂得稼遗体,奉以归,见者感泣。服除而哀伤不已,无意仕进。心传方修四朝史,辟为史馆检阅,秩同秘阁校勘,盖创员也。斯得分修光、宁二帝《纪》。寻迁史馆校勘,又迁军器监主簿兼史馆校勘。
  时丞相史嵩之柄国,斯得遇对,空臆尽言。冬雷,斯得应诏上封事,乞择才并相,由是迕嵩之意。迁太常寺主簿,仍兼史馆校勘。时斯得叔父定子以礼部尚书领史事,时人以为美谈。会太学博士刘应起入对,拄嵩之,嵩之恚,使其党言叔父兄子不可同朝,以斯得添差通判绍兴府。淳祐二年,四朝《帝纪》书成,上之。嵩之妄加毁誉于理宗、济王,改斯得所草《宁宗纪》末卷,斯得与史官杜范、王遂辨之。范报书亦有"奸人剿入邪说"之语,然书已登进矣。心传藏斯得所草,题其末曰"前史官高某撰"而已。

译文

  高斯得,字不妄,是利州路提点刑狱、沔州知州高稼的儿子。少年时跟从李坤臣学习,李坤臣失明后,高斯得在左右扶持他。他参加成都路转运司的考试合格后,被补入太学。绍定二年(1229),他被推举参加进士考试,被授予利州路观察推官。过了两年,他被召用为四川茶马干办公事。李心传以著作佐郎的身份管理修史的事,就在成都修《国朝会要》,高斯得被征辟为检阅文字。端平二年(1235)九月,高稼在沔州战死,当时大元兵驻在沔州,高斯得日夜向着西方哭泣。恰好他的仆僮从沔州回来,知道高稼战死的地方,和高斯得偷偷地走到那个地方,就找到了高稼的遗体,他们把遗体运回来,见到的人都感慨地哭了。高斯得给父亲服丧期满后,仍是哀伤不已,无意做官。李心传正修四朝史,召用他为史馆校勘,官俸和秘阁校勘一样,是班子成立时的成员。高斯得负责写光、宁二帝《纪》。不久高斯得升为史馆校勘,又升为军器监主簿兼史馆校勘。
  当时丞相史嵩之掌权,高斯得在回答询问时,畅所欲言,把自己的肺腑之言都说了。冬天打雷,高斯得应诏旨上疏,请求选用有才能的人和史嵩之一起任宰相,因此违背了史嵩之的心愿。高斯得升为太常寺主簿,仍兼史馆校勘。这时高斯得的叔父高定子以礼部尚书的身份负责修史,当时人认为这是令人称道的好事。恰好太学博士刘应起入朝奏对,讥刺史嵩之,史嵩之恼恨,就指使他的党羽说叔父兄子不能同为朝官,高斯得被任命为添差通判绍兴府。淳..二年(1242),四朝《帝纪》写成,把它上给皇上。史嵩之在理宗、济王面前妄加诽谤,改高斯得所写的《宁宗纪》末卷,高斯得和史官杜范、王遂辩论这件事。杜范的回书也有“奸人抄入邪说”的话,但史书已进献给皇上了。李心传收藏高斯得所写的部分,在后面写上“前史官高某撰”。
  过了一年,高斯得为添差通判台州。杜范已任宰相,召用他为太常博士,升为秘书郎。淳..六年正月初一,日食,高斯得应诏上疏,说:“最奸邪的人特别喜欢权力,通过巧妙的办法使自己超过别人,陛下独自决断而罢退他,是对的。台谏官相继弹劾他的罪恶,有的请求把他流放到偏远荒凉的地方,有的请求勒令他辞官。陛下如果采纳台谏官的话,也足以表明自己的意图,消除大家的疑虑。陛下却把弹劾他的奏章扣住不发布,时间长了,别人的议论不放在心上,然后努力传达谕旨,委曲自己的意图教导奸邪,使他在服丧的时候,胡乱地提出辞职的请求,于是才降下给他宫观之职的任命,暂时搪塞人们的议论,又有奸邪的人暗中帮助他。所以谣言并起,善良的人解体,认为皇上的意志难推测,大奸定会还朝,王莽、董卓、曹操、司马懿的祸患,将有不堪说的。”那时监察御史江万里和别的台谏多次上疏论奏史嵩之的罪恶,最终都没施行。只因史嵩之辞官,给他宫观的官职才这样,因此高斯得上封事首先议论这件事。
  高斯得又说“:大臣可贵之处就是以道事君,如今大臣们诤言进谏的少而逢迎取悦的多,知道羞耻的念头轻而患得患失的心思重。内降应该奏明,却不等离开宫殿就已经实行了;不合规定的恩典应该裁减和抑制,却不经过认真审查就已经下达了命令。嫉妒正直的人,包庇邪恶的人,喜欢和自己观点一致的人,讨厌不同意自己观点的人,玩弄权术并违背道理,喜欢享乐但害怕劳苦。陛下虚心把政事托付给他们,他们要负责的是哪些事,而他们只是应付而已。”当时范钟独自掌权,他的过错日益显露出来,所以高斯得议论触及到他。高斯得又说“:靠阿谀奉承得到皇上宠信的近臣,足以连累陛下的清明,宦官的谗言几乎可以造成使臣传达诏书的变化,宫女与外面勾结,最奸邪的人偷着做主,这些人包藏祸心,互相煽动,交替攻击,陛下的心至此保存的差不多只有一点点了。陛下的心,是教化的根本,洗涤磨砺,考虑怎么去改变它,而现在只说空话却没有实际内容,却称为革新,这就是上天不应时,出现大灾异以示警告的原因。”高斯得讲得十分恰当,皇上高兴地采纳了。
  高斯得又说:“群臣庞杂,后宫与他们贪污纳贿,内外勾结,陛下怎能坐视不管!于是对此多是兼容并包,很少考虑去分辨直正和邪恶,大臣们担心谗言,躲避诽谤的心思很重,勇往直前的志向很小,这就使群臣争相横行,大权旁落,逐渐形成陛下被看轻的形势,开启了窥伺陛下的局面。如果有不幸的事发生,变故乘机而出,陛下的心一动摇,凶险的事就会马上发生,会使国家有沦亡的忧患,百官遭到被鱼肉的大祸,百姓遭到涂炭。在那时候,即使能洁身而去,又怎能逃脱万世公正的评论呢?”于是那些奸邪的人恐惧,有的哭着在皇上面前论诉高斯得,有的上奏章请求罢免高斯得,他们一起排挤高斯得,高斯得就请求到地方去任职。他的请求过了一百多天,才被差派为严州知州,高斯得三次请求担任闲职,皇上不许。严州在山的周围,即使是丰年也要依赖别的州。夏季大旱,高斯得免去百姓的租税并发放救济粮,招集人买粮,劝人们互助,向朝廷奏请,得到朝廷调拨的一万石米来赈济灾民。
  高斯得升为浙东提点刑狱,他就弹劾处州知州赵善瀚、台州知州沈..等七人仗势欺压百姓,他的奏疏献上后,没得到答复。高斯得改任江西转运判官,高斯得请求辞职,并一五一十地陈述自己的理由,他上奏说:“臣弹劾赵善瀚等七人,没得到批准奏章的答复,我本来就怀疑这一定是有他们的党羽营救他们,蛊惑陛下,现在我蒙受恩惠改任江西转运判官,才知道与我预料的一样。赵善瀚,是侍御史周坦的岳父,赃吏魁首,钅固于圣世,郑清之和赵善瀚有老交情,就又给他知州的官职。沈..,是同签书枢密院事史宅之妻子的亲戚。自从祖宗以来,没有监司弹劾官吏而不施行的,破坏法制、紊乱纲纪,没有比这更严重的。我身为使臣,弹劾官吏却没被采纳,反而被调走担任别的官职,我如果贪图荣华富贵接受这个任命,那与世间没有骨气、不知羞耻的人有什么区别?请罢去我的官职,用来告诫那些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人。”高斯得的奏章献上后,周坦自认为自己身为台谏反而被别人攻击,就广泛地恳请同僚弹劾高斯得,同僚们反驳他,周坦黔驴技穷,就亲自上奏弹劾高斯得,希望皇上罢免高斯得的新任官职,不久,周坦也被罢官,赵善瀚等七人最终也被罢官。
  高斯得担任湖南提点刑狱,他推荐潭州通判徐经孙等六人。攸县富豪陈衡老,用自己家的仆从和粮食资助盗贼,劫杀平民百姓。高斯得到任后,有诉讼这件事的,为首的官吏受贿后帮助陈衡老,陈衡老到公堂,为首的官吏拱手而立,十分恭敬。高斯得揭露他的罪状,把为首的官吏投到狱中,其他官员都惊慌失色、十分恐惧。于是经过审问完全了解了这件事的情况,就处为首的官吏黥刑并被发配,高斯得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汇报给朝廷,朝廷毁去了陈衡老做官的资历,记录下他家。恰好各县发生水灾,陈衡老愿意拿出五万石米赈济灾荒以便赎罪。陈衡老的女婿吴自性,与陈衡老的馆客太学生冯炜等谋划中伤高斯得不经允许拆开官府的卷柜。高斯得向朝廷汇报,重新定下陈衡老的罪名。拿出一箱文书,完全得到了吴自性等同省部官员勾结的情况。高斯得一并把这些向朝廷汇报,皇上把这事送交天府,追查出受贿的银子六万多两,吴自性与那些受贿的中央官吏高铸等二十多人都被处以黥刑并被发配。当初,吴自性用厚礼贿赂宦官对理宗说:“高斯得进献了一百万缗钱,希望能改在离京城近的地方做官。”理宗说“:高某是有骨气的人,怎能做这种事。”高斯得极力请求辞官,郑清之写信挽留他。高斯得又荐举李日希颜等五人。
  高斯得被加官为直秘阁、湖南转运判官,改任尚右郎官,他还没到任,又改为礼部郎中。高斯得上疏透彻地论述时事,他被改为权左司,极力推辞,皇上又任命他兼任侍立修注官。他上疏讲水灾说“:希望陛下马上停止修建新的寺院,赶紧召回那些违反陛下心意的大臣们,遏止邪说,主张善良,谨慎地使用刑法,爱惜士大夫,压制和疏远奸邪的官员,阻断他们对朝政的干扰,这样才能挽回天意,招来和气。”正巧左司徐霖被贬斥,皇上担心给事中赵汝腾争辩逐走徐霖的事,就调赵汝腾担任翰林学士,赵汝腾听到这个任命后就辞官。高斯得说“:赵汝腾有一世的名望,是当朝很重要的老臣,很容易就辞去官职,陛下也就像丢弃无用之物而丢弃了他,朝内外十分惊异,将要出现贤德的人力争不胜而离去,奸邪的人增加勇气纷纷而来的局面。陛下改元才几个月,就改变了最初的想法,我深为陛下惋惜。”
  当时上封事讲朝政得失的很多,有的人讨厌这种事,认为是喧闹,就说“:空话只能扰乱人心,对国事没有好处。”高斯得在轮次奏对时,对皇上说:“众大臣的话,对上是和圣明的君主切磋,对下是磨砺大臣,对内是摧压奸邪,对外是阻止寇盗,能认为这是对朝政没好处吗?认为大臣讲朝政得失是空话的讥议,追求名声的说法的人,是想把正人君子一网打尽,这些话容易说,灾祸却难说,这是正人君子离开或者留下的时机,国家安危的时候,陛下不能不深深地留意啊。”监察御史萧泰来上奏请求罢免高斯得。
  过了一年,高斯得以直宝文阁的身份为泉州知州,他极力推辞,被升为福建路计度转运副使。朝廷施行让百姓自报田赋数目,由官府注册核实的自实法,高斯得说“:据《史记》记载,秦始皇三十一年,下令百姓自实田。陛下统治现在正好是三十一年,等来日把这写入史书,自实的名正和秦代相同。”丞相谢方叔十分羞愧,因此被罢去相位。董槐担任宰相时,召高斯得为司农卿。程元凤担任宰相时,高斯得改任秘书监。在丁大全担任宰相时,监察御史沈炎弹劾高斯得因闽漕交承钱物一事,把郡中的官吏送到天府处治,鞭打致死好几个人。从前,吴自性一案,高铸作为首犯被处以黥刑发配到广州,高铸拿出财产作为不去广州的补偿,这时担任宰相府的管家,唆使沈炎揭发高斯得。京尹顾岩附会这一案件,安吉守臣何梦然受命处理这件事,对高斯得倍加凌侮,高斯得毫不屈服,他们最终一无所得。丁大全被贬后,朝廷认为他犯有用人不当的罪过,于是就杀了高铸。高斯得接受了浙西提点刑狱的任命,沈炎,是浙西人,他在皇上面前哭着请求改派高斯得到别处任官,高斯得被改为浙东提举常平。皇上的诏命下达后,被给事中章鉴封驳归还。高斯得闭门不出,编著《孝宗系年要录》。
  天上出现彗星,高斯得应皇上的诏命上封事说:“陛下专门任用一个宰相,诚心把政事委托给他,如果用人得当,就应该是符合天意,不发生灾害。然而庚申、己未两年,发生水灾,浙西百姓死的数百千万。连年干旱,田野萧条,物价暴涨,人命如线。如今妖星突然出现,变故不小。如果不是大失人心,怎能招致上天如此暴怒。”高斯得封事献上后,贾似道藏起来没交给皇上。
  度宗即位后,高斯得被召用为秘书监,又被弹劾罢官。高斯得再任秘书监,多次辞官都没被允许,他被提升为起居舍人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兼侍讲。他在为皇上讲读时,关于天命去留的时机,人心得失的原因,前代治乱的缘故,祖宗创业的艰难,每次都一定要反复讲述。高斯得兼权工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仍兼侍讲。他进献《高宗系年要录纲目》,皇上认为这很好。大元军队攻下襄阳,高斯得上疏议论国事,十分切中要害,皇上欣然采纳,他升为工部侍郎。高斯得多次请求到地方任职,他以显文阁待制的身份,担任建宁府知府。
  度宗去世,陈宜中入朝担任宰相,召用高斯得为权兵部尚书。高斯得对国家的危机感到悲痛,他上疏说应该杀奸臣以谢天下,广开言路以挽回天意,招揽人才以利国事,表彰节义以激励懦夫,倾全部财力使流散的人回来。他的话忠愤激烈,毫不遗漏地指明和陈述当时的事。高斯得被提升为翰林学士、知制诰兼侍读,进升为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同提举编修《敕令》及《武经要略》。大元兵攻下饶州,江万里赴水而死,此事传到朝廷,江万里被赠为太傅。高斯得说追封官爵的制度,是可以超越的,这样可以劝勉天下人,于是江万里被加赠为太师。高斯得又说对池州通判赵卯发为国而死的赏赐太薄,于是赵卯发被加赠为待制。
  台谏徐直方等四人弹劾贾似道的误国罪状,请求把贾似道安置到岭表,登记籍没他家。丞相留梦炎庇护贾似道,只命令让贾似道以散官的身份居住,并说登记籍没他家会连累无辜的人。高斯得说“:散官就安置,追降官分司则居住,这是祖宗时的制度。”留梦炎无以回答。留梦炎乘机罢免了平章事王火龠、监察御史俞浙,并罢免了高斯得,于是宋朝灭亡了。高斯得著有《诗肤说》、《仪礼合抄》、《增损刊正杜佑通典》、《徽宗长编》、《孝宗系年要录》、《耻堂文集》,它们在世上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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